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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情天恨海再难相见与君一别生死茫茫(第2页)

多铎听他出言讥讽,怒吼一声:“你要死?”

这时间壁的石牢中是袁承天,他一开始便欲推开那石墙的大石,怎奈他此时脉息忽然紊乱,于体内横冲乱走,不受控制,似乎有走火入魔的迹象,所以又打消心中所念,跌坐于地,潜运内息要将那乱走的气息引导于正途,否则自己救人不得,反而有自断经脉的危险,他不能义气用事;现在他已不是先前的少年,因为久经世事,历经忧患,明白做事的道理,不再是先前那个懵懵懂懂懂的少年,明白生存一道多是艰险,有时不可一时冲动,那样成事不足反而会坏事有余,所以他便潜心导引气息,心念合一,于万物嗒然若丧,不顾不问,仿佛天地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心中有乾坤,乾坤有我在;我为日月看,日月照我颜。一切生死念,全归一念间!所以他于外间所有动象不为心中所念。

多铎短剑刺空,心中怎肯甘休,他从来痛恨天下忤逆乱党,尤以这朱氏兄弟为最,因为他们虽然势力有限,未必一无是处,天下汉人还是怀念朱明王室,所以有他们朱氏子孙在,天下反清势力便会存在,只有予以歼杀,否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们是天下汉人的信念寄托,他们不死,反清复明的人就会存在,所以必须予以斩杀,再有就是袁门,势力不容小觑,虽然势力未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逊于丐帮,然而近年展势头隐隐有盖过丐帮之势,所以不得不加以防范,只是皇帝每每谈及于袁门,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意不甚在意。这其中的原由他这位摄政王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又无从挟迫天下杀诛杀令,因为他可不愿意背上挟天子令诸侯的名声,又况今时不比往日,而今朝中有先帝留下的四大顾命大臣,他们都不是易与之辈,心中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不敢轻易难,为难于他这位摄政王——因为多隆阿将军明里是两不相帮,仿佛明哲保身,其实心向着这位摄政王,因为少年天子虽有可为,然而近年来已荒于游戏,不理朝政,几乎全由这摄政王全权处置,似乎已胸无大志,所以他暗中向摄政王投诚,也是不得已为之,虽然他明知那位和硕亲王舒尔哈齐与这多铎不相多交,多有不对付,可是自己也有为难之处,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两不得罪,中庸之处,让他们自己相互残杀,不论将来谁胜谁败,自己的利益依旧在,这未使不是个好办法!他有时便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得意!

朱怀中一招得脱,见多铎此时已是神情有些颠狂,因为他自恃自己的王爷身份,从来都是别人求肯臣伏于他,那有别人得他便宜的道理,所以今日他势必要朱怀中命丧于此,否则此事传扬出去他这个王爷也不要做了。朱怀中也是和他般心思,心想:如果今日自己武功不济,那么便亡命在此,那么晚晴势必又要伤情不已。他思想到此,便将自己这些年在石牢中所苦心孤诣所创出的招式一展现。多铎未料到这朱怀中竟一个人可以在石牢中创出这招式,一时竟而近不得身,虽然他身中毒箭竟还可以全力施为,可见这朱怀中是死也要这多铎不得好处。多铎一个不留神,被他呛地一声打落手中剑,神情一怔。便是这一怔之间,剑已到了朱怀中手中,他更不迟疑,一手送出,直刺这多铎前胸,因为两个人相距咫尺,他已然避无可避,噗地一声正中前胸。多铎刺痛之下,反手一掌将他拍飞。朱怀中身子直飞而去,重重撞在石墙之上,又跌落在地,已是口吐鲜血,虽一时未死,可是如果无人搭救,似乎只有死的份。这时石牢的门无风自开,只听一个声音叫道:“阿玛,你怎样?”

只见多福安扑来,见到多铎重创,血流不止,已是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以。他身后更有一人道:“世子莫慌,王爷并无大碍!”

只见他运指点其创口之周的穴道,血流立缓,慢慢止住。他又从怀中取了昆仑派的止血神药给敷上,转头见朱怀中手中依旧攥着短剑,便知这一切,又见晚晴福晋立在当场,不得行动,知道被点了穴道,并不去看顾于她。

朱怀中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傅传书。他们二人缘何来此,原来这多福安近来夜中难眠,先去福晋额娘那待了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寝室,可着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衣来到摄政王的大屋,可是奇哉怪也,不见有人,问侍卫,侍卫只说王爷一个去了后院。多福安心中不安,便匆匆告诉额娘,可是寝室中只有灯烛,不见人影,心中更惊,便告诉于傅传书,因为两个人都一般少年心性,比较说得来。傅传书何等样子,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便两个人同来,正撞见王爷中剑,正是紧急关头。傅传书竟这一切安顿好,又见朱怀中,心想:我若杀了此人,王爷必定更加器重自己,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当他得知眼见这个英伟少年便是昆仑派后起之秀——而今的昆仑派掌门大师兄时,心中不由诧异,心想:看他相貌透着英气,相貌与赵相承几分相似,只是看他眼神不正,殊无名门正派光明磊落的气息,反而处处透着邪恶,本来这昆仑派是武林中名门大派,昔日掌门赵相承择徒一向宁缺毋滥,可是为什么偏偏让这样一个少年接了衣钵,做了掌门,似乎殊非善举!因为他也时常从看守侍卫说起这位傅传书似乎不甚光明磊落,有时做事偏执,更兼投诚于朝廷,为其役使,于名节有亏,因为在世人眼中这昆仑派可是西北一带的个中翘楚,代表的武林正义,他归顺于朝廷,等于认可清廷为天下之主,让天下不少反清复明的英雄好汉颇有些失望,因为早先丐帮和武当、少林都已归顺朝廷,本以为昆仑派会独善其身,不与清廷为伍,可是世事难料,也步丐帮、武当和少林后尘,放眼天下似乎也只有袁门一支独自为战,因为洪武门和复明社已然明存实亡,再难掀起大风大浪。

傅传书忽然道:“朱怀中你还不请罪,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便是你刺杀王爷这一条,便可以定你死罪!你还不悔过?王爷见了你诚心悔过,也许生起慈悲之心可以网开一面,忤逆之罪可以免了,否则你可以粉身碎骨,尸骸难存?”

朱怀中本来便心中卑视其人,今时又见他大言炎炎,全然不把别人当人看,完全一幅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冷笑道:“本来昆仑派人人弟子都是英雄好汉,可是也有不堪的时候,有人投身卖敌,觉得世上除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至于什么民族大义都可抛却……此种功名利禄熏心,未始会有好下场……”

傅传书见这朱怀中眼神中透着鄙视,而且出言不逊,心头火起,心想不如我一剑送你上路。他拔剑更不说话一剑刺出,竟将朱怀中刺个洞穿。他身后的多福安本要出言阻止,可是为时已晚。朱怀中胸中创口鲜血直流,瞪视着他喃喃道:“好……好的很……没想到昔日的名门正派掌门人赵相掌调教出如此的门人弟子……真是……”

他下面的说词自然是真是让人想不到。傅传书此时已是智失常,因为这朱怀中说话让他眼前又浮现自己迫死爹娘,虽然当时自己无心杀人,可是终究他们因他而死,背负上忤逆罪名,想想本来可以和爹娘过平安日子,可是却落得人鬼殊途,这些说到底还是袁师弟从中作梗,否则爹娘何至于便死,他每每想到此处便痛不自己,今时这朱怀中又出言相讥,怎不生怒,一时失智意剑刺于他。便是摄政王要喊“手下留人”

已是晚了,他心中起了波澜,心想:这傅传书出手如此狠辣,他在自己身侧,自己可要防范于他,否则这朱怀中的下场……

忽然石墙上一块石头轰地落地,袁承天已然功行圆满,推开石块,窜身而过。他落在当场,正见大师兄手执长剑鲜血直滴,而朱怀中胸口正有血流不止,可见大师兄又行凶杀人。他心下甚是恚怒——因为这朱怀中非是恶人,而且还是朱明后裔,济世为怀的英雄,岂料今日一旦死于他手,能不让人生悲。他出手点他创口周边穴道,奈何时间长了,已是无救。

朱怀中见袁承天着急的样子,不过惨然一笑,说道:“小兄弟你侠义为怀,总是为别人古道热肠。你莫要伤心,世上之人谁人无死?有人死的大义凛然,为了民族大义,天下苍生,这样的死也值得了;有人却卑劣无耻,残民以逞,纵然生前光明显赫,死后终究所唾弃!”

他目光斜看一下那傅传书,其意不言而喻。傅传书已将长剑入鞘,并不作进一步行动,心中只是想:将死之人,我又何必与他斤斤计较?袁承天知将死其人其言也善,听得心中万千痛快,不由得泪如雨下。朱怀中忽然用尽余力怒道:“大敌当前,你哭得什么泪?如果袁督师知道有你这样不堪的后人,死也不瞑目!”

袁承天收住泪水,心想不错:我袁门四大堂主还囚在王府,自己不思量应对之策,反而在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摄政王殊不愿在此多加理会,因为这傅传书已替他杀了朱怀中,正合其心意,晚晴福晋便不会迁怒于己,只会恨这傅传书心恨手辣。他解了其穴道,带同多福安三人离开此处,让傅传书和袁承天他们同门师兄弟自行解决,不加理会。

傅传书见摄政王他们离去,此处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袁承天怒道:“大师兄你知道你所杀是何人么?”

傅传书不冷不淡道:“我自然知道,他自诩为朱明后裔,出身尊崇,——但是他是朱明子孙,便可以目中无人,自视甚高么?我从来最厌恶这些朱姓子弟,自以为是,拿着以前的事情说话,现在不是朱明天下,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他还妄想做天下梦,真是可笑之极!可悲之极!”

他话里话外明说朱怀中的种种不是,实则更是说这袁承天——自以为袁门少主——和袁督师后人的身份为尊,瞧人不起,妄自尊大!——其实那有的事,袁承天从来没有以为自己如何了不起,也没有自喻袁氏而人而洋洋自得,他从来关心别人胜于自己,可是别人以为他另有想法,更有甚者以为他袁门志在天下,要与今上争夺天下!这其实是无中生有,因为袁门自成立以来的宗旨便是“反清复明”

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担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坐拥天下,因为他们要选一位德才兼备的朱姓子孙为未来之君主,可是袁门并无私心。袁承天听大师兄说话知道这朱怀中是朱明后裔,可是他依旧不为所动,还要杀之,心中不免更加气恼,他这是故意为之,这和当年吴三桂兵临缅甸,迫其缅王交出永历帝亲自勒杀有何区别,最终这吴三桂也未得到善终,子孙受累;而今这傅传书的手法竟而这吴三桂如出一彻,岂不让人气愤。傅传书见这位小师弟生气的样子,不以为是,说道:“天下成其大事者又何必拘于小节,杀人又算得什么?”

他说得风轻云谈,似乎无所谓的样子。袁承天只觉得这位大师兄近来利欲熏心,几乎不可理喻。他眼见朱怀中死中,难掩心中悲痛。

傅传书道:“小师弟你却不可以走,因为护卫王府的治安和缉拿天下忤逆乱党是我职责所在,效劳王爷是我份内之事,这是其一;其二袁师弟是你乖乖就缚,还是要我动手,那时你只有死路一条,二者选一!”

袁承天见他说话中不带丝毫着丝毫的同门之谊,冷酷如斯,他不明白先前的大师兄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为何变得如此不近人情,而且杀人不动恻隐之心,好像别人尽可以死,于他毫无干系,一至冷血如此?还是先前他隐藏的深,不被同门所觉,而且自己做了掌门,无人约束,便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袁承天道:“一我不想重回牢房,我更不想死,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我走路!”

傅传书听了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袁师弟你这话未免说的可笑,天下焉有是理!”

袁承天道:“师兄奉劝一句回头是岸,否则我便代替已去的师父清理门户!”

傅传书道:“你以为你有这杀人的本事?”

袁承天目光炯炯,说道:“天佑善人,奸邪小辈难遁其身!”

傅传书道:“好,袁师弟你我今世注定不死不休!”

他长剑在手,意示两人必有一人死在此地。袁承天从地上捡了一枝树枝,刷地一下亮了个门户。傅传书见袁承天无有兵器可用,只有以树枝代替,险险笑出声来,因为在他眼中这位小师弟身体之内内功虽恢复,然而未至巅峰,自己可是武功内功都处于最好的时候,更有长剑在手,而反观小师弟只以一截枯树枝应敌,未免太过儿戏,所以心中还有了不以为然的想法。其实有一节他全然忘却了,天下万物皆为我用,乃是世上武术最高的境界,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只是能练至此种武术境界的人非天赋异禀,心有大智慧不可,而放眼天下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袁承天岂有看不出这位掌门大师兄心中所想,只是想:你以为我可杀,至于实在情形又是不一样!石牢之中透着杀气,朱怀中的尸体被移至一边,因为这石牢够大,所以两个人打定注意在此一决生死,只是袁承天并无杀人之心,虽然口中说着杀人其实也未必;而这傅传书又自不同,他是实实在在想着去掉这位小师弟,因为他处处与自己过不去,成了附骨之蛆,着实让人无奈。

石牢窗外飞进落叶,卷着残雪,外面的积雪已没人胫,万里阴云,北风呼啸,只有乡人还在烧炭卖钱,人生总是充满着艰苦而苦难!走不完的人生路,唱不完的悲歌,杀不完的恶人头!

傅传书率先难,长剑分心便刺,当者披靡,剑气笼罩室内,一片的杀气。袁承天却是气定神闲,手中树枝缓缓划了半圈而出,不疾不徐,反却后先至,竟将傅传书凌厉的杀人招式化于无形,这也是以柔克刚,以杀止杀的最高武功境界。

傅传书岂肯就范,长剑再刺,刷刷刷一连三剑,幻影成形,分刺他前胸相连的三个穴道,让人双眼生花,几乎分不出那一剑是实是虚。这下可谓是狠毒之极。袁承天想了不想,手中树枝忽然出了三个招式,正是那昆仑派极寻常的招式,然而在袁承天手中便忽然变作万千雪花般向傅传书反刺。傅传书只有撤剑回救,可是已被点中了穴道,不得动弹,手中长剑当地落地,竟将地上觅食的虫蚁惊散。

他心中一个念头:此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不见师弟动手,只见他抗起地上的朱怀中要走。他心中张惶,因为如果小师弟走脱,自己可要担下罪名,便张口要喊。袁承天忽然转过身来,目中凌厉的眼光一射,随之手中树枝飞出,正击打中他的穴道,不得言语。袁承天又转回身来,口中说道:“大师兄,多有得罪。我只是点了你的穴道,五个时辰之后便会自行解开,你不必担心……”

他再无言语,负起朱怀中向茫茫大雪天中走去……远处传来伶人的悲歌声:自古最是销人愁,万古如一知何用!生时有地死有命,执掌乾坤念古今。我是自古悲歌人,唱是情怀哭是泪!笑到天明人也愁,也梦关山雪拥地。踏遍天涯寻何人,伶人一曲唱古今……我生有泪我生苦,苍茫大地任沉浮……外面大雪覆盖山川大地,仿佛一时间天地都变了颜色……只见一个人在茫茫没胫的雪地默默前行,虽心中有苦只不说,因为人生就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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