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武没有回答她。
答案似乎已经赤裸裸地呈现在了眼前,她握住案几起身,再要质问里头的细节,只见桑武也站起来了,“当务之急,是救下你姑姑。”
“为什么?”
她再顾不得其他,蜂拥而出的泪水都汇聚到了下颌。
“阿陵。”
桑武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了她,也很是无奈,“莫要再提这些了,随我去高府。”
说完就拉住了她的手,却叫她一把甩开了,“你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是和马霁君同归于尽也要弄明白。”
这个样子的桑陵实在陌生,仿佛变了个人,桑武纵然知道她高嫁以后难免有些脾气了,却也不想能改变到这般,甚至让他都不知道如何镇压。
屋内沉寂了小片刻,桑武几度吞咽,左右打量,挥挥手把屋子里两边的奴仆都清退了,桑陵跟着一颔,那边的卫楚和小原杏便也出去了,饶是如此,她这个爹还把声调又压低了些,“你母亲——你继母——”
他叹道,“爹在朝堂犯下一些事,她是知晓的,马家也——”
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桑陵却也当即听明白了,猛然想起时疫期间,聂策说过的话:官官相护、官商勾结……便是桑家,也难辞其咎。
所以是桑武做了什么错事叫马氏,甚至整个马家拿捏了?
“那为什么要毒害姑姑?”
马氏就算和姑姑有怨怼,也不至于到了当即要下毒的地步罢。
桑武已经低下头去了,一个身量也不差的中年男子,就在自己女儿身前垂下了脑袋,“你姑姑也知晓此事,那日与我建议休了马氏。”
“所以被马氏知道了,就给姑姑下毒?”
她甚至不用等桑武把接下来的事说下去,自己也能说出个所以来了,“她下毒的时候你就早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
桑武这一句否认倒是来得快。
桑陵只觉得这个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格外令人笑,她摇了摇头,昂快擦掉脸上的泪水,由衷感慨了句,“真是窝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