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感谢你啦,大姐。”
老人诚挚地回礼道谢。
接着他急急地下楼,显得相当聪明灵便。并一再嘱咐,“别给人看见哦,你这么机灵。”
这句话带着明显的告诫之意。
胖婆子的这份殷切关怀也很快熄灭她想要多聊聊天的热情,坐下后专心拿起缝补针线做起自己的活儿来。
不过,胖婆子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转过身去的许姓老人脸上木讷的表情瞬间消失。相反地,他的眼眶中涌起了一抹不露声色、深藏着阴险之态,那目光让人感到不可触之的压力。
那个老人低着身子,沿过走廊中的光线昏暗而又湿润,直至到达终端。
推开一道门,里面连通到了一个地下室。这处建筑早在民国之前就被煤商专设,用以满足国外员工的居住需要。上层有三层,底层有一层。
解放后它被国有化管理,改建成了一个国家拥有的招待所。人们出于对地底避难的禁忌,通常会避免使用此层,而是常常将一些杂物摆放在里面。
到达左侧第二处房间时,他打开了拳头,手心里躺着一枚旧式的钥匙。他把钥匙插入门锁内,门出啪嗒声响动,随后他旋灭了走廊里的灯方才踏入室内,紧关起门户。
接通电力,电灯亮起。
许老汉面带凶相地咆哮了起来,昏黄光线下,唇部的单薄,腮边的削瘦与骨骼线条的突出都被明显地凸显出来了,使得面容变得极其阴郁骇人。
他压抑了心中恐惧与怒火,用力地在虚空中连打十几个拳,最终释然。他大口喘息着奔向床前,并急急忙忙地掀起了衣物。他从箱中取出一把武器插于腰侧,几页介绍信、几张大额钞票叠整齐后收入了内衣口袋中。
完成一切后,许老汉松了口气。他未解鞋袜,熄灭了灯光倒卧在床上。冰凉潮湿的空气钻入他的鼻孔。躺在暗夜中,他自言自语道:“到底要不要将许明抛在身后孤赴海外呢?”
一提到这个名字,老人内心便一阵剧烈抽搐。
原来,那位许姓男子曾经是“铁索许”
,开滦煤矿36位重要承包负责人中的一个,具有显赫背景。
旗下掌控了一名带头的成员,八名手拿两杈的人员,和一支过五十多人的大**团,并负责统领过三千名采矿工人。
副官,
因为他能说出一两点洋语,曾在外国接受一些教育,与煤矿中的外籍官员关系极好,因此他得以安插下属于各矿业区。
仅仅通过那些矿业工人每年的劳动就能赚取巨额收益。
遗憾的是,这种宁静日子,在几经波折之后被两人所颠覆,他们是节与葛。
本来应该默默承受剥削的外来工们,居然开始了反抗。
姓许的老头不仅依靠的是权力与关系,他也联合了其他的承包工长、矿山警卫、矿井侦探团进行了血腥的行动。
令人出乎预料的是,这些原本应当如同待宰牲畜一般的矿工,竟然表现得极为勇敢且毫不退缩。
当外界的政治环境生变化,军方开始取得一系列胜利时,姓许的人察觉到了不妙的迹象。
于是迅降低了自己的姿态,在秘密处理财产后,移居至了另一地点,即林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