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〇五章点燃火刀
此时的大殿内,竟忽然间不见饰尊洪叠迩厝、护者修武和初音度的身影。
大殿里,腥咸黯淡的风依然猛烈激增着狂暴奔腾的野性。那些猛灌而入的风暴,令人不堪想象在有限的冰卢厝太阳神宫殿里,会承载如此蓬隆的飓风。
但是,太阳神尊座前的金烛,虽然恍惚频闪,但是依然晗光未息。
直到此刻,侍者恰卢利才真正看清:那些古老薰黄的兽皮,被风暴翻动时,就是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些喷薄呼吸,口齿沽涌皓白气流,鼻息烈蹿蓝烟的猛兽,环绕金烛飞腾的护法猛兽。
此时,正是这些幻状高腾拔步的正法猛兽和风暴搏击,击破一个个膨胀的风烟骨朵,才得以金烛祭火彻明不灭的缘故。
而石案旁边的秘匣,陈放的就是冰卢厝被统称为四部法护的光明顶、参同契和精校令。和石案台上的晦明术,就是冰卢厝完整的古志春秋。
所以,石案台周遭,正法坚固,意象流云。蜿蜒着目光不可视的山海法旨和玄蕴光流。
所以,此时再看那枚小如蚕豆的光,其实,那儿辉映着一派无垠妙泰风云的锦山。
果然,当那些猎态激化而变形的风暴,破门破窗而入的时候,这些出自古老岁纪、千锤百炼,并经历火焠的精致火候,在繁复搓摩的概念论中,提粹出来的修辞令,已经就是高弓高昂抬起头势的法力控。
所以,从门,从窗丰隆肆虐而入的风态怒兽,已经探进疯狂肆虐的暴爪,这些从石案台贲现古老色泽感的意象猛兽,就会将粗糙野态的狂风击得粉碎。
而祭主堡珈珥呵护金烛的手形姿态,就是护法令。
终于,侍者恰卢利从大殿浑整的风形姿态,忽然现:这些从外涌入的风暴,精准袭击的并非那盏太阳神尊座前的金烛。就是祭主堡珈珥。
正因为祭主堡珈珥的手形令,就是统御正法古兽的集结咒,也正是金烛不灭的真正原因。
侍者恰卢利双目凝视着那枚橙黄色飘摇的火焰,忽然,左手遮罩面颊,簌泪滚落了。
他知道:那枚渐渐蹙小如豆的光兆,难道不就是此时祭主堡珈珥仿佛融蜡一样簌簌销蚀着的疼痛灵魂吗?
啊,这个浑身敷雪,渐次随酷寒冷却姿态的人,原来,灵魂仍在。
可是,那鲜活着的灵魂,却不可能再贲盛丰隆饱和旺力姿态的青春了。正被看不见冷酷的重咒锁困得,只剩余下可怜的形状,枯萎着。金烛的光芒变小了,也就是灵魂的形状蹙缩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侍者恰卢利终于看出:这些从外涌入的强悍风频,所挟带的情味。
原来,在整个的冰卢厝太阳神宫殿里,外界涌进来的风暴,一开始的重浊酷咒,早就落辇并锁定在祭主堡珈珥的身上了。而自己目光所真正看见的风暴,就是彪悍外形狂饰出来的假象。
侍者恰卢利刚刚舒缓开来的一颗心,这一次猛然紧蹙了,也更痛了。
他不再纠缠于外在的风频。他从石案台上抽出一把祭祀刀。豁落翻转手形姿态间,从风中粹出一把刀,执着地走到金烛前,点燃了刀。
当他右手擎起燃火的刀,照耀向祭主堡珈珥的方向时,顿时,那些手脚被酷烈寒风紧箍的三司礼从风箍的冰冷铰链中挣脱而出。而祭主堡珈珥凝结的姿态依然如故,丝毫未有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