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的选择是在我价值认知潜移默化的改变中慢慢形成的。
悉达多是男人,男人往往会对儿子(而不是伴侣)产生女性在小说里常描绘很好的爱(当然会增加权力关系)。悉达多有儿子之后,意识到“爱是一道伤口”
,而“谁也不触碰伤口”
。
后期里对伍桐视角的描写比较少,但她其实非常理解爱是一道伤口。很多时候她自己不敢去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这道伤口会结痂愈合,但一直有一道很浅的痕迹。
我认为每个角色都还是平凡的人而不是神,她的痕迹到最后也没有消失。
她选择什么路,最后也没有定论,当然每个人认知会不一样。但我写完结局,现让她只走一条路的必然逻辑是不存在的。1v1也可能转化成a11,a11也可能随时选择一个或多个。
我想这是《悉达多》里所说,真的反面同样真实。
后来我听王德峰老师的《金刚经》课,他说其实黑暗和光明如生与死,是代谢,而不是相互对立的两个状态。对于伍桐来说,选择也是一样的。
当医院的护士说“谈恋爱就是为了开心”
的一刻,她回到了世界中,从大家的日常里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以很重的生命,变成了轻盈的羽毛。重在历史和未来,轻在此刻。
悉达多后来体悟到:“在最深的禅定中存在这种可能:时间被终结,人视过往、当下和未来的生活为同时。这时,一切皆为善、圆满和梵天。因此在我看来,世界存在的一切皆好。在我看来,死如同生,罪孽犹如神圣,聪明等同愚蠢……我不在将这个世界与我所期待的,塑造的圆满世界比较,而是接受这个世界,爱它,属于它。”
我对写作的观念,自我和世界的观念,也就这样和书与角色慢慢合一了。
这本书其实过分的理论化,未来也许再也不会如此了。它的败笔反会成就它在我世界里的唯一性。一切都只有一次,这是为什么当下如此重要。
我从七八年前起脑子里就一直有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
还没写到出国线时,我和朋友去书店,我抽盲盒书,刚好拿到的是关于抑郁症的历史。书里写到早期很多英雄会得抑郁症,人们会把得抑郁症看做是上天的使命,证明这个人独一无二。
他们还认为女性得爱情抑郁症的几率高很多,因为会分泌出某种激素。
激素会有冷热干湿,这个和西方古典占星学的一些理论是一样的。甚至很像我们背景里的阴阳五行。比如水相星座是冷和湿,冷会凝聚和冰冻事物,很难向外扩张,湿的渗透力蔓延力很强,且润物细无声。用来理解水相星座的特质。
那时候对抑郁症的理解更物质和功能化。后面有了科学,再后面不擅长催眠术的弗洛伊德启用了精神分析。
我对心理学也不太了解,写第一次伍桐和周焘的对话主要还是凭借经验。
真正读到催眠,是在《自我和无意识》荣格提及老师弗洛伊德的同事,也就是现代催眠之父艾瑞克森给一位女性做治疗,他探究出她“恋父”
的特征。
弗洛伊德看见了人除了意识之外,还有无意识存在。我们从前常说做梦是潜意识挥作用,它的源头是无意识。并且他提取一切心理因子的源头都来源于“力比多”
,也就是性本能的能量。
整个心理结构大概是:意识——潜意识——无意识。
这个跟弗洛伊德创造的人格结构:我——自我——本我,也可以做一定的对照。
在不同的权力关系,比如男女、阶级也可以做类似的对照:父——母——子;圣父——圣灵——圣子;国王——贵族——平民。
荣格说明意识和无意识是平级的,所以无意识是我们无法通过理智分析和判断的。但是会转换成梦逐渐让我们知道,或者其它方式,这个时候它就已经在变成意识的路上了(我的粗浅理解)。
无意识有点像是动物性本我的一切本能。我们会有生本能,也就是生存和自我繁衍的欲望,也会有死本能,攻击和毁灭本能。性欲望被压抑后变形的欲望,会变成创作的欲望,或者是变态的欲望。
这先说明了人本就有阴暗面,且需要合理的方式表达和释放它,而不是进行压抑。
我是我们对自己的道德、智慧、制度约束。从源头看就像上帝约束亚当和夏娃。而本我是偷食禁果的欲望。在生命中的源头中,我就是我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