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城眨了眨眼:“自然是有法子的,你想叫他进太常寺?”
他年初方才完婚,兜兜转转到底还是是娶了李斐的嫡长女李逸云。
“不,太常寺只是权宜之计,”
顾望之摇了摇头,双眸含笑道,“我真正想要他入的,是礼部。”
“礼部?”
顾望城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礼部那群老头最是迂腐,尤其重礼法教化,三句话不离门第出身,冉仲景出身穷苦困顿,若想要他进礼部,只怕比登天还难。”
“簪缨世胄,重珪叠组,向来眼高于顶。可世间礼法尊卑,从不该由贵族一人说了算,”
顾望之看着窗外的落花缓缓飘散在地,轻声道。
“春天已经过去了,树上,也该结新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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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设了家宴,光是帖子便同顾望之递了三次,又请了顾望城同顾怀宇亲自当说客,她若是再不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到底是累世功勋,饶是这宅邸顾望之已来了不下数次,仍旧摸不清路,
“阿望,”
沈景轩趁着人多,伸手将顾望之拉进一处厢房之内,待她站定,方才着急地扶着她的胳膊道,“伤可好些了。”
顾望之有些无奈地拂开他的手:“便是好了,此刻也要被你弄得复了。”
沈景轩闻言连忙松了手,垂下脑袋可怜兮兮地瞧着顾望之道:“我听闻娄宁那混蛋将你弄伤了,心中焦急,几次去顾府想要探望,却都被你的人拦了下去,我实在没办法,这才想借着家宴的名头看看你。”
顾望之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伤的有些重,医师说了需要静养,这才谢绝见客。”
“我在你心中,也同旁人一样,也是客吗?”
沈景轩委屈巴巴地抱住顾望之,埋在她颈项中用力蹭了蹭,“我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顾望之深深叹了口气道:“阿轩,你该长大了,你明知道我同你之间不可能,为何还要以死相拒苏家的婚事,你可知这样会……”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沈景轩兀然打断顾望之,抱起她的身子便将她抵在门上,湿漉着眼眸看着她,低声喃道,“我只想听你说,有没有想我。”
顾望之对上少年干净澄澈的眼眸,只觉得心中猛然一抽,那日在赫连玦府中被下药的种种情景不自觉地浮现于眼前,她惊恐害怕极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推开了沈景轩,任由自己重重摔倒在地,匍匐着蜷缩在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