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又静静瞧着前头。
金百日之拳如流星如崩石,身法似仙似兽,变换之间,时而显出种种怪相。但出拳动脚,探手伸抓之际,却又精奇凌厉,刚猛难挡,隐隐间,又见飘忽诡异。
明千霜道:“金百日这是什么功夫?”
常泽道:“自攻自破,实不高明。”
明千霜不解他此意,道:“什么?”
常泽凑近,与他低语几句,明千霜微微一怔,眼再看瞧场上,不多时神色便紧忧起来。
各人见廉孤飞连连闪避,心都是欢喜,不住叫好。到得第四十招上,金百日右手抓下廉孤飞胸前外衫一片衣襟,各派人连声喝彩。金百日却是暗恼:“这猛虎侧抓式如何没伤到廉孤飞皮肉。”
二人拆到了第八十余招时,廉孤飞守势渐稳,再过几招,众人听得廉孤飞哈哈大笑道:“我想通了,我知如何破你这怪拳了。”
众人与金百日都是一惊,其所惊又各有不同。金百日愕了片刻,心道:“可别给他吓着了,哪儿这样容易。”
但念头才落,便听廉孤飞道:“你这拳法,力虽在拳上,但妙在身法上。其实,你这拳法的破解之道便在这拳法之中。”
众人听了,都是一奇,谁会将武功本身的破解之法藏在武功之中。但下一刻,便听得廉孤飞道:“我看你这拳,是仿人兽相斗而创,只是将两者激斗时最猛最奇的路子挑了出来揉于一处。可人与兽本就是在斗着,正是极力相克的时候。兽样的招式与人样的招式互为破解之法。因此,禽兽的攻招,以人的攻招去破,以人的招式去守。而人的攻招,亦是以禽兽的攻招去破。你这拳法,我数到如今,兽势的有十二招,人势的有二十招。像是乱了人兽相斗时的前后次序,虽如此,还是可从中寻到二者各自的破解之法,只需留心些便是。哼哼,不过是用你自个儿的这一招对付自个儿的那一招,再用你自个儿的那一招对付自个儿的另一招,也好玩哪。”
各人一面听,一面观金百日的招式,果然是这道理,不由得心又提起来。金百日更是冷汗直流,他自创这拳法之初,也想到这处,遂在其间插入一些诡异身法,以惑敌人眼。不想头一回使出,便全被廉孤飞瞧了出来,不但当中义理尽被他道出,就是这拳法的源出也叫他说了出来,心中自道:“惭愧惭愧。”
他在临敌关头被人道出招式中弊处,心神一乱,还不及换招,便觉胸前一痛,低眸一瞧,廉孤飞五指已深入肉中,指落处不断渗出鲜血。却是廉孤飞使出方才自己抓向他衣襟那一招猛虎侧抓式抓到自己胸前来。金百日当即向后抽身,血珠子一绺绺滴下。廉孤飞再攻来,金百日一手捂了伤口,再出招迎上。
此时众武林人都是一体一心,见金百日遭廉孤飞抓伤,心急心忧,更有的直接跳起来。
卿柒静正迟疑要不要上前相助,却见竺守忠过来,便问道:“朱婆婆呢。”
竺守忠道:“给白帆帮的弟子看管了。”
卿柒静往白帆帮那里一瞧,朱婆婆果然双手被缚,被白帆帮弟子押着。而娄天下也躺了在地,不知是生是死。
原来,方才金百日与廉孤飞相斗时,竺守忠已把朱灵制住,交给近处白帆帮的弟子看着。而见鲁金台还与娄天下酣战,竺守忠过去相助,不几招便将娄天下打得倒地,探他鼻息已无,竺守忠这才过来观金、廉二老相斗。
卿柒静再往场中瞧去时,只见金百日一拳击向廉孤飞,廉孤飞使了分筋错骨手拿住他腕,左掌往他腹上一拍,随即提起抛出。
各人先时大气也不敢出,眼看金百日口吐血沫身子飞起,这才惊叫道:“金掌门。”
施清浩连忙跃去,将金百日从空中接住。金元极、金芙蓉、金木心等因离得远,到得金百日身边时,金百日已被施清浩抱了放于平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