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怕是不行,我们回去不好交代,怎么也得再加几成。”
孟凝笃定:
“就一成,多一分也没有了。”
又劝解道:
“你们回去。是不好交代,不是交不了差,若是上头问起,你们便说,是那迎君阁背后之人不让给的,你们也是被逼无奈。这本钱都要回来了,所剩下的,不管多少,你们也都不算吃亏。”
见几人犹豫,又好言提醒道:
“奉劝各位见好就收,如若再行固执,别到时候钱没要着反被怪罪,那才得不偿失了。”
几人听后,虽也心有不甘,然亦深思熟虑了一番。见孟凝态度强硬,毫无妥协之意,终是无奈收下孟凝所给银子,面色凝重回了赌坊去。
孟凝见几人走后,那颗紧绷的心,终才骤然松弛下来。长舒一口凉气,用手顺了顺自己开始狂跳不已的小心脏。
想着刚刚的镇定,自己全然都是装的,面对那些亡命之徒,自己确实还心存余悸。但在阁楼雅间时,见他们不敢进得迎君阁来,心下便也暗自思淳。
自己这家迎君阁,虽说做的也是正当营生,然其也是根基不深,但自城中开业以来,不仅生意蒸蒸日上,且还一次麻烦也未出过。想来,在这背后,定然有人相帮自己,暗中为自己仗腰撑场。
然而,知晓自己开这店的,也就世子府与宋大人而已。然能如此霸道相护之人,必也唯有牧源一人。但也不知,这位世子,又与赌坊有着何种关系呢?
雨势渐大,孟凝衣袄微有淋湿,一时无暇顾及其他,转身匆匆回了迎君阁去。
此时的后堂隔间已被锁上,里面贾青正低沉着头,静静呆坐于桌边椅子上。
孟凝让米大将门打开,一把推门走了进去。
贾青见孟凝进来,急忙起了身来,一眼巴巴瞅过孟凝后,便又将头低沉下去。
孟凝也没理他,径直走至桌边,将一字据文书与印章放至桌上,冷声道:
“署名我已为你写上,现下,你只需打上手结即可。”
贾青疑惑,拿起桌上字据看了起来,半晌才哆嗦道:
“东家,是是要将贾某抵押相扣吗?”
孟凝知他定有不愿,淡淡道:
“我已见过你与赌坊所签借据,你此时所背负的债,哪怕将你十倍抵押变卖,也都定然相还不上。”
又淡然道:
“你虽遭逢不顺才至迎君阁来,但你此时已无退路可走,若想活命,便将文书给签了。如若想走,我也不会相留,只是那赌坊之人,现下仍还等在迎君阁外,你若不怕,大可出去瞧上一瞧,但也怕,你才出得迎君阁大门,便已横尸大街了。”
说罢,又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她知贾青定然怕死,况且他也无处可去,权衡利弊之下,定会签了这份卖身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