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早已经肿得似桃子一般,涕泗横流,几乎哭晕过去。
沈清葳在旁扶着她的肩,他与薛执宜并不相熟,此刻不会似沈清棠那般关心则乱,只冷静对霍无忧道:“临安侯,今日我本该一道去的,但在出门前,却有人传话,说是唐大哥寻我有急事,说是急事,最后却是将我带到一处水榭等待,我久候不至,那小厮却是遛得再无踪迹了,可方才我问唐大哥,却得知他并未让人寻过我,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一旁,唐敬磊点头表示认同:“清葳与我描述那通传之人的样貌,的确不像是府上的人。”
此刻的霍无忧眼底红,这些零碎的信息在他此刻混沌的脑中相互交织,却似结成一张大网将人牢牢缚住。
“姜绪。”
霍无忧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方才所说,可是属实?”
他无暇询问姜绪表现出的异样的关心,只想快得到问题的答案。
姜绪冷呵:“句句属实,在场之人皆为人证。”
“好。”
他眼眸低垂,眉目之中,似带着闷雷翻滚的积雨云,蓄势待着浓烈的愤怒。
霍无忧冷声:“雁归,让人将柴悦拿下。”
雁归领命,带着大理寺衙吏当场就要拿人。
不管是柴家还是唐家人,忽闻此言皆是大惊,唐夫人更是不愿自己的侄女受苦,连忙起身道:“临安侯岂能无凭无据便随意逮捕人?便是大理寺也不能这般办案!”
唐夫人不知晓柴家人的真面目,唐敬磊却是知道的,他拉住唐夫人:“母亲!”
唐夫人心急,甩开了他:“薛执宜害得若妤缠绵病榻,你难道也认同为了这种人,而冤枉了你表妹吗!”
未免打草惊蛇,那夜生的事情,唐敬磊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有些心虚地看向薛若妤,却见薛若妤只是低垂着眉目,眼睫细细颤着,心中似有万千纠结。
她母亲最后的遗言,是要她杀了薛执宜报仇,按理说生这样的事情她本该畅快的,可是……一想到薛执宜现在可能身处险境,她脑中便不可自控地浮现出薛执宜儿时的模样……
那时候的薛执宜未曾与她疏远,那般胆小又黏人,就在她的眼皮子下,一点点长成了豆蔻少女的模样。
她从前连眼泪都不舍得薛执宜掉半颗,如今她怎可能盼着薛执宜去死?可是,但凡对薛执宜起一丝一毫的怜惜,她便想到自己那绝望死去的爹娘和弟弟,她的心便如油烹火烤一般……
薛若妤心痛如绞地闭上了双眼。
这厢,柴夫人也诘问着:“临安侯以为自己身为皇族血亲,便可以这般无视法度,随意羁押官眷吗?我柴家虽不比临安侯府,但若老爷知晓此事,也定会尽全力保护悦儿,定不能让你以权欺人!”
唐凛不想事情闹大,也道:“临安侯,此刻还是寻人更为要紧,若无证据,依律不可拘人,临安侯身在大理寺,应当更懂这个道理。”
“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