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文写些啥?”
……
“该上酒了。”
“招待老魔岂可无酒?”
“今日人手一壶。”
阿狈笑道,“管够。”
在穆多海的招呼下,一众魔徒各将葫芦底儿朝天把酒水洒地上,仰头自闷一口,聊作举杯同饮了。
一时热闹好似眼下并非追思哀悼,反是遇上了红妆喜事;偏偏每人眼角又噙着泪花,直接给宠渡整得猝不及防。
毕竟自打记事开始就随老头子四处漂泊,十几年光阴数万里山川便只他爷儿俩相依为命,敌人倒是遇见过不少,玩伴并无几个;更别说朋友,近乎没有,至今犹有印象的就属那个放羊的王小二和幼时的念奴儿了。
但观今番情形,宠渡这才恍然。
不经意间自己周围已经聚集了这么些人,生出了这许多牵挂与羁绊;此后修行路上,再不会像老头子死后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形单影只了。
一群姗姗可爱的家伙啊!
阵阵暖流淌过四肢百骸,宠渡莫名眼热,鼻酸,更觉愧疚:倒魔派被吓着了不假,可也把自家人整伤感了呀。
明显玩儿过头了。
这该怎生是好?
宠渡愣神苦思如何收场,冷不丁穆多海陡起暴喝:“何路阴差可否容禀?!”
随即献宝魔众争相吼道:“兄弟当心。”
“……身后。”
“老魔稳住。”
“来使可留姓名?”
却见灰霾中蹿出一袭黑影。好快!宠渡刚回过神来已被拦腰抱住,后背抵住了两团温软,鼻间随风灌入缕缕清香,但听一介女声抽噎着道:“渡、渡哥哥……你当真回来了?……”
——黑丫头?!
宠渡麻了。
你来此作甚?
这里可是净妖地界。童泰、叶舟等人更是在场。就你那身“妖里妖气”
不被当作妖物斩了才怪。即便有老狼随行,可一旦惊动落云子,想安然脱身绝不容易啊。
说时迟那时快,本就相距不远,便这会儿工夫穆多海已绕至身侧。
也怪念奴儿披头散面皮又黑,加之灰霾障眼看不真切,穆多海只见一人形“异物”
紧贴宠渡后背,当前局面下只道是阴差勾魂何曾细想?横剑就拍。不意啪的一声,手腕猛被宠渡扣住。
“老魔?!……”
“穆兄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