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宗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语气可惜地道:“老奴也没想到,陆大人这回什么都没带,就这么从家中出来了。”
说到这事,陆倦后槽牙就咬得死紧,脸色变得和外头的天一样阴。
要不是段鸣风非推他出去,在中书省和苏相周旋,他岂会连着几日有家归不得。
苏峰岳是个夜里能熬的,一大把年纪了,精神头却足,陆倦跟熬鹰似的,与他同待了几晚。
陆倦好不容易抽空回忠勇侯府时,都是后半夜,他怕吵醒纪青容,都是在书房歇下的。
之前,都是纪青容替他将一切打点得当。
陆倦想到妻子,叹了口气,看着还在静坐的皇帝,不知这位打算何时“醒来”
。
但陆倦也知晓,他们筹谋了这般久,此时是最该沉住气之时。
皇帝把自己置之死地,定是要后生的,而且要与西缙一生一死。
外头的雨势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
在宛若一道锐利刀片的闪电中,武肃帝缓缓睁眼。
“朕听说你忙得连回趟侯府都没功夫,白天倒是能抽得出空来去宋家。”
陆倦在滚滚雷声中,福至心灵。
合着李渝宗是故意命下人不给他送伞,这场大雨,他到现在才淋了个明白。
陆倦躬身低头道:“回皇上,盯紧苏相的行踪,是臣的职责所在,臣是听说苏相出现在宋家,所以才跟着过去。”
只字不提纪青梧。
李渝宗看热闹的嘴角向下拉下,这陆大人太精明,三言两语就察觉苗头不对,他可是猜了半天,才猜中圣上的心意。
赵明琰淡声问道:“可朕怎么听说,你没有在宋家露面,就躲在门边看着。”
陆倦湿透的官靴轻微动了动,皇上连这个都知道,不知是派人盯着苏峰岳还是纪青梧。
“皇上,据微臣了解,只是卫家与宋家起了小纠纷,已经解决掉了。”
陆倦答道。
“卫家?”
皇帝从御座上站起身来,一道耀眼的电光将殿中照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