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抱臂靠着床尾,明眸善睐,表情氤氲出淡淡的不满。
解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不怕,我是怕我自己克制不住。”
相瑛眼眸微微睁圆。
从前解辰每每说到这种问题,必定会耳根滚烫地别开眼去。
但此刻,他们四目相对,解辰没有避开她的眼神,而是直勾勾的,犹如引人深入的火渊,静静地等她踏入。
相瑛顺着榻上蹭过去,后腰微翘,抬手勾住解辰的下颌。
“你在想什么呢解辰,你生病了,做不了。”
“只是拥抱,也不可以么?”
解辰追问,犹如一个孩子,在一点点讨要甜美的糖。
相瑛笑出声,解辰便浑身肌肉紧绷,他哑声解释:“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你就当做我病疯了,别回应。”
解辰没想到,他刚说完,相瑛就已经凑唇亲了过来。
她身上总是萦绕着清爽的皂角香气,又好像带着雪的凛息,清清冷冷的,足以让浑身烧如热铁的他,得到片刻的喘息。
一吻,好似洪水,两人的情绪宣泄地犹如纷纷扬扬的雪花,谁也没收住。
直到最后一刻解辰忽然撑着身子,一双薄眸滚着火热的情感。
“还是那个要求么?出了这个门,你是你,我是我?”
他问。
相瑛唇光潋滟,她头披散,落在地上的衣襟上一朵绣花绰约红艳。
她双手搂住解辰的脖子,笑的轻轻:“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想着问这些,万一我们都出不了这个门呢?”
相瑛当然是在吓唬她,解辰也知道。
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顺着她的话说:“那就珍惜此刻,此时。”
相瑛觉得步峰还算是个讲究人,给他们抬的这个床榻,竟然带着帘帐。
某种程度来说,床帐自己摇晃落下来,将他们包裹在单独的小天地里。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让相瑛以为,这世上只有她跟解辰了。
更让她吃惊的是,解辰病了竟然还有那么多体力。
闷热的粮仓里,旖旎如同氤氲的薄雾,让房顶上的一点积雪融化,变成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屋檐落下。
*
正如相瑛所猜测的那样,虽然步峰走的时候说好了,会每日都派人送来餐食。
但自从他们被关在粮仓里,再也没有人来过问一句。
连续三天,相瑛和解辰吃药、吃饭,再落下帘子,探讨一下人生。
若不是相瑛有空间,恐怕他们就要一起饿死在这里了。
第四日夜里。
相瑛和解辰被关押起来之后,流放队伍的气氛冰冷的快要结冰。
六皇子克扣他们的粮食不说,前两天还找理由,打了瘦猴子和酸秀才一顿,并且让所有的兵卒和囚犯们都看着,大有一副杀鸡儆猴的架势。
大家心里都清楚,六皇子这么做,是因为知道解辰得了疫病,如今相瑛又跟他关在一起,两人多半是好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