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初和萧墨听着萧扬的话,忍不住互相望向对方,心中除了惊骇外还瞬间想通了许多事,怪不得北芜手里握着宁修逸这么一个质子却无动于衷,原来是对方对于北芜还有更大的作用。
“通过我的暗中调查,宁修逸这些年在北芜暗地培植党羽,又将这些党羽全部安插出去,不仅北芜朝中,就连东宁国的朝中也有他的人,他似乎在布置一盘很大的棋局,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萧扬抿了抿唇瓣,一脸严肃地朝着他们说道。
能在异国他乡从孤身一人变得党羽遍地,这份心机城府和手段也着实令人佩服。
“我们知道了,会小心的。”
萧墨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好半晌才继续开口道,“所以父亲,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母亲若是知道您还在世的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我和初初,这次回去之后就要成亲了。”
萧墨说完这番话之后,一双幽深的眼眸朝着沈初初看了过去,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萧扬:??
不是,儿子,你要成亲就成亲吧,你这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的……副将,这是弄啥咧?
萧扬迟疑了许久,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难道他儿子……喜欢的是男人?可是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陪伴在儿子身边,一上来就干涉儿子的感情自由,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要不……就默默接受了?
那他们萧家岂不是要绝后了?他原本还想着等自己从北芜回去以后,能亲眼看着萧墨结婚,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他带带孙儿,顺便将孙儿也培养成一代大将军,但是眼下看来……似乎是没希望了。
萧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着萧墨道:“行吧,你……你喜欢就行。”
沈初初看着萧扬那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瞬间回过神来。
伯父这是把她当成男人了。
于是沈初初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将头上的带解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立刻犹如瀑布般散落开来。
她双手抱拳,向萧扬笑着解释道,“伯父见谅,实在是女子的身份在军营行走不便,在下也是不得已才换了男装。”
萧扬愣了一下,看着她眉如远山,眼似星辰,唇红齿白,英气却又不失女子温柔,这才回过神来,感情这个沈将军是个女儿身啊。
他转头看向萧墨,却见萧墨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
于是他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道,“墨儿真是好眼光,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娃,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
萧扬伸手在身上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出一枚羊脂美玉制成的玉佩,然后不顾沈初初的推拒,强硬地塞进她手里道,“这本来是我寻了想要给墨儿母亲的,今日既然见了你,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还望你莫要嫌弃。”
沈初初握着手心里那枚温润的玉佩,愣了一下道,“伯父说笑了,您的一番心意我怎么会嫌弃,不过心意我领了,这玉佩还是由您亲手交给伯母吧,伯母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将大师兄拉扯长大,实在很不容易。”
萧扬闻言眉眼微垂,心中的愧疚再一次涌了上来,再开口时声音都低落了许多道:“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着,至于墨儿的母亲……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她,她不仅要抚育墨儿,还要支撑起一个偌大的将军府,只是我还不知道要在北芜继续潜伏多久,等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日,我自会出现在她面前,负荆请罪。”
如今幕后之人还没查出来,他实在不放心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萧扬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那帕子一看就已经有些年头了,已经洗得有些白了,帕子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还绣了萧扬和萧母的名字,他轻轻地抚摸着,像是对待绝世珍宝般,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块玉牌。
“这块玉牌是我和你母亲相恋时她亲自为我求来的,说是能保佑我一世平安,为了这块玉牌她不惜从山下一路跪拜上山,膝盖都破了,头也磕红了,当初明明是那么娇气的一个小姑娘,求玉牌时却没有半点怨言,甚至交给我的时候都不曾提过一句,最后还是我觉她的异样,问了她身边的丫鬟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所以我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婚后也一定要好好善待她。”
可惜他允诺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做到,害得她伤心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