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魁收了画,把桌案让与她,好奇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季安澜笑笑没说话,等墨汁沾匀,猛地把枯枝快提起,往那画纸上轻轻一拍。
“呀,毁了!”
周遭传来几声叹惜声。
这么好的画纸,也就大长公主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当它寻常。结果这纸竟是毁了。
顾少晏没觉可惜,还往她这边走近了几步。
季安澜也没理会周遭的可惜声,又快取了一丛,沾了墨汁,快往画纸上拍,直拍了两三回。
这一拍竟是让顾少晏看出些门道来。嘴角勾了勾。
季安澜这边却弃了枯枝,捡起画笑,顺着拍在画纸上的枯枝纹路,做起画来……
围观的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做画方式,纷纷围了过来。
连大长公主都被吸引,从凉亭里出来,凑近来看。
季安澜专注于画上,这里勾一笔,那里描一道,不一会,落尽了花叶孤伶伶只余枝干的丛林就跃然纸上。
画上圆月高挂,雪夜之下,雪花片片飞舞,两边丛林间的小路,一长女子打着伞提着灯笼走在当中。
雪夜里落的两排足迹惹人生怜,那路那树苍茫茫又幽远。
整幅画作呈黑白调,只有那盏灯笼染上一抹桔红。
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画完,在纸张左侧空白处,季安澜执笔狂书,“雪日夜归人,苍茫不知处。”
待季安澜停笔,周遭一片寂静。
这是不通文墨?
这意境,这自然且质朴,浑然天成,谁敢说她不擅字画?
“好,好画!”
衡阳大长公主眼睛亮得惊人,目光中是浓浓的惊喜。
她举办了那么次宴会,收了那么多画作,独这一幅最得她心。
“没想到季姑娘竟深黯此道。”
“您过誉了,我就是不耐烦耗费时间,投机取巧罢了。”
“这巧取得好啊。”
大长公主见猎心喜,“不知季姑娘能否把此画作送于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