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张,怒气冲冲地说:“字迹不佳又如何?只要能辨识不就行了?”
诚然,她的笔迹其实并不算丑陋。
但她有一个无法规避的短板:不擅长毛笔书法。
顾玥萱曾目睹祖父如何指导几位晚辈启蒙,屠苏旻旭尚处于涂鸦阶段,暂且不提,但屠苏旻洋和屠苏燕婷的毛笔字锋芒已初现,相比之下,她的字迹简直惨不忍睹。
她这笔迹犹如狗啃泥巴,令人不忍直视。
屠苏博似乎在强忍笑意,肩膀微微颤抖,顾玥萱手忙脚乱,心中有些冒火,她伸出被子外的脚猛地踹向屠苏博的后背。
“再敢笑,我真的把你踢飞出去信不信?!”
“我……我没有笑。”
屠苏博忍着笑意,脸部扭曲,硬是将笑声压回去,他望着顾玥萱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耳垂,心中涌起一片柔情。
他轻咳一声,努力抑制住嘴角的上扬,在顾玥萱即将爆的怒火中,长臂一挥,隔着被子将她直接揽入怀中。
身后传来的温暖气息让顾玥萱不由自主地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然而,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时,屠苏博的手已随着她的挣扎动作,温柔地落在她身前。
他握住她的手,重新拿起那支在纸上晕染开一片墨迹的毛笔。
顾玥萱困惑地睁大眼睛:“屠苏博……”
“我来教你。”
屠苏博像教导幼儿一般,将宽大的手掌完全覆盖在她的手上,调整了一下握笔的姿势,然后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萱萱,让我来教你,可以么?”
顾玥萱的指尖似乎失去了触感,甚至她的心绪也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难以捕捉。
唯一清晰可感的,是那股从屠苏博耳畔传来,如同夏日热浪般的炽热气息。
人体虽然恒温,但屠苏博的体温似乎与众不同。
那温度,仿佛熔金的烙铁,沿着她的耳根,缓缓流淌,顺着丝跳跃,直至指尖燃起一朵朵微小火花。
若汗毛有形,此刻定然根根直立。
顾玥萱的目光呆滞,凝视着纸上那两个刚劲有力的“萱萱”
二字,字迹犹如利剑,刺得她的眼睫不由自主地颤动。
屠苏博的左手,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轻轻地落在她的腰间,以防她挣脱。察觉到她呼吸的不稳,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更紧地拉近了自己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