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对那斐氏的恨。
“这能怪娘亲?全怪那斐氏不知好歹!娘若真想杀她,何必好吃好喝地养了她五年?这五年来装疯卖傻,娘实在受不了了,才给了她一个果断!”
李乾说完,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过黄道长那张清瘦的脸。
养心殿内,黄道长眸光如炬,似是要洞穿他的内心。
幽幽道:“太子,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他心底一个咯噔,想到一种可能性。
若不是那晚,他杀了那两只白狐泄愤,又让殷宁将那狐狸做成的手套送给娘亲当祭品。
也许娘亲不会心情那么差,也不会那般极端,当场杀了斐香衾。
也许……就不会落得今日这举步维艰的下场了。
不不不。
越想,心头的慌乱之色越重,李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
李乾眼底暗芒涌动,吩咐殷宁,“从现在起,太子府所有宫人戒严,谁也不许休息,请黄道长过来坐镇,将宫中所有跟娘接触过的人都带到黄道长面前,任他一一掐算!”
“遵命。”
殷宁恭声应下,退出了大殿。
……
殿外那长廊与假山的交汇处,一道灰色的暗影来回徘徊,在雪地上踩出一圈痕迹。
殷宁眸光微眯,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藏身到假山石后,确定周围无人监视后,才开口说话。
先说话的是殷宁。
“今日之事,陛下也告诉你了?”
她的对面,面无表情的越千颔,眼底闪过一抹嘲色。
“将谢氏身上的蛊虫取出后,需要有新的心脏来替换,因为之前饮的是鹿血,所以黄道长建议去找十几头活鹿过来,明日待他查验选择。”
“但是……”
越千眸光一顿,声音冷淡似霜雪,“陛下认为,用野兽的心脏,到底不妥当,便命我连夜挑几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悄悄带进宫内,明日若出现意外,用人心替换谢氏的心脏。”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气氛凝固,久久无语。
许久之后,压在树枝上的雪落尽领子里,才让殷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底,却流露出一抹掩藏多年的恨意。
“是啊……”
“陛下的爱人,太子的生母,世上最尊贵最重要的女子……”
“跟她这条命比起来,旁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年,她的娘亲,不也是因此而亡吗?
李承赫到崆峒山寻人,她不顾母亲的阻拦和暗示,说她认识画中的女子,成为众矢之的。
李承赫走后,她的母亲被村里的族叔,杀死在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