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殷宁满含恨意地瞪着李乾,试图从他的眉眼之间,找出溃败来。
可没想到,李乾却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
笑了许久,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才施舍了一个眼神看向殷宁,跟看世上第一等的蠢货一样。
“殷宁,你以为你大仇得报?”
“你知道孤是什么时候现你的身份的吗?”
“带你入宫的第二年,孤就已经命人摸清了你的老底。”
“孤绝不会允许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成为自己的贴心心腹。”
“你知道孤的人,到了你的村落时,看到了什么吗?”
殷宁心底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有话你直说!”
李乾的声音,比这满池的血水还要残忍。
“当初杀了你母亲的那两个人,拿着那笔银子,在村里建了三层的青砖大瓦房。”
“镇上买了铺子,新娶了两房妾室,孤的人寻过去时,他们妾室生的小儿子,刚刚满月。”
“满月酒的宴会上,那些村民一口一个老爷,叫得真欢乐。”
“可笑你殷宁被蒙了双眼不知所谓,不去对付那群杀死你母亲的真正的仇人,竟然把刀刺在了对你有恩之人的身上。”
“到了黄泉之上,地府里头,你母亲看到你这样的蠢货,只怕气得要喝上两碗孟婆汤!”
不,不……
殷宁被这真相刺激到,浑身都在抖。
那已经适应的冰寒的血水,此刻挟裹着泼天盖地的寒意,再次将她淹没。
她眼底便是哀色和痛悔,“不是的……不是的……”
李乾继续道,“不过你放心,孤已经为你报了仇,那两个人在最得意时,禁军将他们押解至你娘的墓前。”
“嗯,孤让他们给你娘立了个衣冠冢,力排众议,供奉在殷氏的祠堂中。”
“他们在你娘的墓前磕头认罪……但已晚了。”
“血三亲手杀了这两个人,为你娘报了仇。”
“不仅如此,那个拐卖你的人贩子,血三他们也顺藤摸瓜,捅了那人贩子的老巢,该杀的杀,该判的判,没有放过任何人。”
“可以说,伤害你的人,孤帮你处理的干干净净。”
李乾像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告诉殷宁这些年他私底下为她所做之事。
“吃穿用度,皆是总好的。”
“养你,比养公主还矜贵。”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李乾冷冷地看着她,欣赏着她一寸寸煞白的面容,欣赏着她眼底炸开的绝望和痛苦,欣赏着她浑身抖,那沙哑至极的嗓音。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殷宁仰头看他,眼底再无恨意,皆是哀求。
是她错了。
是她糊涂了这么多年。
可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
李乾没再废话,从袖中翻出两块点心,搁在那池边的染血的木架上。
“这两块糕点,是用见血封喉的剧毒做的。”
“越千来救你时,你告诉他,要么他一个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