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明朝那群孩童扬了扬下巴,陆璟难得放松,慵懒地靠着软枕,懒洋洋地喝酒,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都是一群六七岁的孩童。
“别人家的家事,你这么感兴趣?”
“我只是觉得公主与驸马真是冤家,年年都能闹出点事来。长公主就差没把我和驸马是联姻,毫无感情写在脸上,驸马刚成婚前几年还算痴情,天天住在公主府,日日哄着公主。后来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妾室一房一房地纳,孩子一窝一窝地生,公主也不回陆家住,生的儿子十余年了,据说在陆家住的日子不超过三个月。驸马前些日与我吃酒,骂长公主心狠,说儿子都快不认识他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周敬明笑着与陆璟说公主府的八卦。
“说起来,驸马与公主也是有过和睦的,当年长公主早产生子,凶险异常,皇上怕陆家为了孩子放弃长公主,亲自守在产房外坐镇。长公主难产,差点一尸两命,皇上责令太医保公主,弃孩子。长公主却反其道而行,说她可以死,孩子必须要活。为了两人的孩子,命都可以不要,也不知道为何闹成今天这副模样。”
周敬明与驸马交好,忍不住叹息。
陆璟刚刚在骑射宴上大放异彩的陆念青,生得姿容无双,骑射一绝,身手利落干脆,耀眼如三月的阳光。
“这孩子,也对得起长公主。”
真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
“陆家书香世家,陆家男丁从文,公主却让儿子从小习武,还真养出一位小将军,据说去年送去北疆历练就立下大功,悍勇善战,若不是陆大夫人哭着求长公主,怕他在战场有什么闪失,战事也稍稍平息,公主说不准还不召他回京。”
周敬明说,“当娘亲的,少见这么心狠的。”
陆璟晃了晃杯中酒,淡淡说,“淮南王死了十二年,仍在震慑西林与扎木哈尔。军中武将全是嫡系。那一场动乱,朝廷至今都没缓过来。皇上不希望军中再出一个淮南王,长公主执掌军机处,若她的儿子能当上四境主帅,皇权,军权皆在手中,皇上也无后顾之忧。”
周敬明一想,也有道理,若长公主能成功,日后皇权鼎盛,她想要推行的事,怕是无人敢拦。
“侯门深似海啊,我们局外人就看看热闹吧,驸马今日把他的庶子们都叫过来,摆明要打长公主的脸,也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
“你少幸灾乐祸。”
陆璟莞尔,也幸得他们是单独的看台,又是锦衣卫两大令人风闻丧胆的鹰犬爪牙,也没人敢来和他们结交,才会窝在一起编排人。
周敬明哈哈哈大笑,话锋一转,“说起热闹,最近是你家的热闹最精彩,你那嫂子真是死而复生呢?”
陆璟挑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觉得人真的能死而复生?”
“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嫂子八成是没死,又回来了。”
周敬明说,“今天宴席你家两位嫂子都来了,没准长公主家的热闹没看上,你家的热闹先上了。”
“家嫂稳重,这种场合,分得清轻重。”
话音刚落,黎安疾步而来,见周敬明在场,也没不见外,匆匆说,“主子,大事不好了,李夫人在花园为难大少夫人,被陆家小少爷撞见。李夫人把他当成公主府侍卫,口出狂言还要把他乱棍打死,长公主震怒,把大公子逐出翰林院,调到太仆寺当主薄。”
陆璟倏然站起,原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慵懒劲全消散了,脸色沉如水,“李雪樱不惹事,她就活不下去是吧!”
他少见的疾言厉色,抬步出看台往外走,周敬明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我这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