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梧桐心思急转,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先按下圣旨之事不提,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皇上,靳妃找到臣妾,说要与臣妾联手,给两位突厥美人下绝嗣药,妄图让她们终身不育,彻底断了她们在宫中的念想,消除所谓的威胁。臣妾听闻,只觉此计太过歹毒,所以才说她像是失了心智,竟能想出这般狠辣的法子。”
张承宴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此话当真?”
即便那两个突厥美人身为外族,她们的子嗣之事或许会对朝堂局势产生影响,可这也是他需要考量的大事,何时轮到后宫妃子插手了?
再者用绝嗣药这种手段,实在是阴毒!
靳薇歌一听,立刻柳眉微蹙,小嘴一嘟,满脸委屈,“皇上,您可千万不能信昭妃妹妹的片面之词呀!臣妾与昭妃妹妹往日里就有些过节,她至今都还对臣妾心存芥蒂,未曾答应与臣妾和解。臣妾就算是再糊涂,也不至于蠢到自己将把柄送到她手上,眼巴巴地等着她到您面前来告状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两人各执一词。
张承宴的目光从靳薇歌转向白梧桐,“你怎么解释?”
白梧桐仪态端庄,不慌不忙,“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言。靳妃当时就是这般提议,臣妾忧心她真会付诸行动,这才赶来向您禀明。谁料她竟倒打一耙,否认说过那些话。如此一来,臣妾在皇上心中的信誉怕是要大打折扣了。这手段虽不入流,却也着实奏效,皇上您不也心生疑虑了吗?”
她言辞恳切,眼中坦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靳薇歌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本想给白梧桐个下马威,却没料到她应对如此凌厉。
但自己也不是善茬,立刻挺直腰背,“皇上,臣妾对天誓,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定是妹妹误会了。”
她同样语气坚定,好似真被冤枉一般。
张承宴只觉头疼不已。
按常理,靳薇歌不会傻到把这种事直白地告诉白梧桐。
可白梧桐在自己面前也向来坦诚,极少说谎。
两人争执不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他实在难以决断。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都别吵了,此事就此打住。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你们都不许对突厥美人用绝嗣药,听明白了吗?”
“是,皇上,臣妾哪敢呀。”
靳薇歌瞬间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转头看向白梧桐,“妹妹,你可别再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了。咱们姐妹要是能和睦相处,皇上也能省心,后宫自然也就安宁祥和了。”
说着,还假惺惺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张承宴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靳妃说得在理,梧桐,既然她都认错了,过去的事就别再计较了,你们好好相处,朕也就安心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梧桐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不好拂逆圣意,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上放心,臣妾早就想通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只看未来。”
靳薇歌得寸进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那妹妹怎么还不肯叫我一声姐姐呢?”
在两人的注视下,白梧桐紧咬下唇,强忍着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