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的脑中回荡着克恩医生的话。
血族的牙齿可以分泌一种麻痹伤口,减缓疼痛的激素,他们管这叫麻痹素,有效果非常好的镇痛作用。
伊莱从来没有用过,因为,这种激素有种不大不小的副作用,可以引发人类的情|欲。
蒂娜当然害怕吸血,尖牙刺进脖颈非常疼痛。
但伊莱确实很久没有吸血了。
尖牙刺进皮肤,他的动作很轻柔,只有一点轻微的刺痛。
但很快,明明尖牙还嵌在肉里,冰凉的触感依旧明显,脖子上的疼痛就奇迹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唇瓣游离在她光滑的侧颈,像微风拂过树叶,一片片的颤栗与麻痒。
虽然不再疼痛,但这种感觉并不让她舒适。
反而像是沉进海底的鱼钩,勾住了什么深藏的东西一寸寸往上拽。
蒂娜身体僵住,脸上的表情凝固下来。
脖颈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大脑。
像是被人用锋利的斧头强硬地劈开,往里面疯狂塞着记忆的碎片。
在那些凌乱的碎片里,她看到了被压扁的白面蛋糕胚,还有红红白白的奶油。
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大脑的疼痛并没有就此终止,反而还在愈发强烈。
像是脑子里有只羽化完成的蛹,正在疯狂地撞击着她的大脑。
她抱着大脑,痛苦地呻吟着。
“蒂娜?”
伊莱早在她表情凝固的那一秒就停了下来,他搂着她的肩膀,捧着她的脸颊,急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伊莱的声音一丁点也没有传进她的耳朵。
蒂娜抱着脑袋,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身体的颤抖不慢反快。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那是她的十四岁生日。
那个小女孩,那个像瓷娃娃一样美丽的,精致的,活泼的小女孩,叫做多丽丝。
◎他会好好把握住机会。◎
蒂娜十四岁那年,那段时间,她们在孤儿院里过得很不平静,原因出在一个叫托特的老贵族上。
那是经常给孤儿院捐赠物资的贵族之一。
他是城里有名的老贵族,举止矜贵,礼仪得体,一点也不嫌弃孤儿院里脏兮兮的小孩,时常会笑眯眯地对蒂娜和多丽丝打招呼。
蒂娜和多丽丝都很尊敬他。
蒂娜十三岁半那年,身形抽条,弧度初现,越发动人。
多丽丝就更加貌美了。
孤儿院的苦难仿佛从来没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她的肌肤愈发雪白,五官愈发美丽,腰肢纤细,身材动人。
最关键的是,她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那种灿烂的,光明的,仿佛有无尽希望的笑容。
那是不属于这里,不该出现在孤儿院里的笑容。
蒂娜每次见到,都觉得心情舒畅,好像看到了太阳女神。
那天,托特老先生像往常一样,来到孤儿院赠送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