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账本上勾勾画画的手停顿了一瞬,缓缓仰起头来问道:“五皇子当真要纳她做侧妃?”
荣华冷哼一声,甩手撇了零食盒子丢给绿萼:“凭她也配!”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顿了顿,冷着脸道:“倘若是赵承佑那厮当真瞧上了盛元柳,那我便只当没有这个哥哥!”
话音刚落,她头上便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荣华略有些愤怒地仰起头来,却对上方才下朝的顾景琰一张冷脸。她缩了缩脖子,又朝盛知春的方向挪了挪:“你打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顾景琰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官帽丢给候在一旁的纸鸢:“如今形势不妙,你可莫要在外面胡说八道,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我可救不了你!”
瞧着他认真的神色,荣华皱了皱鼻子,不耐烦地应了下来:“知道了!”
盛知春心有所感,看着顾景琰冷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朝堂之上可是有什么事?”
顾景琰净了手又宽了朝服,这才坐到她身边,就着她手边吃了一半的冷茶一饮而尽,才点了点头:“今日上朝,舅舅在后宫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应当是要变天了。”
说完这话,他又接连吃了好几盏茶,这才靠在椅背上阖眼歇憩:“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左右同我们也没什么相干。”
盛知春垂下头来,若有所思。
翌日上朝之时,雍帝罕见地没有来,反倒是让身边内官早早地叫散,引得众位大臣不住议论。
“为官这几十年,从没出现过这种事,官家莫非选定了储君?”
“诶,可不敢乱说,小心掉了脑袋!”
说话那人心有余悸地四下环顾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内官听到。众人皆摇了摇头,无奈叹息着,纷纷散了朝。
与此同时,雍帝正歪坐在勤政殿中,以手扶额,似乎十分疲惫。
而在阶下,四皇子赵承平正瑟瑟发抖以头抢地跪在一旁,不远处被几个宫人按着跪下的,竟是赵承平的生母玉淑仪。
不知过了多久,雍帝猛地抬起头来,一双锐利又有些浑浊的双眼眯起来看了赵承平一阵,往前探了探身子,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我竟不知道,我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啊!”
赵承平将头埋得更低,小声嗫喏着:“儿臣,儿臣不敢。”
“不敢!”
雍帝陡然提高音量,从面前抄起一只茶盏丢出去,“不敢!我看你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