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薛有成只以为是杨嬷嬷的事,他早就想好了说辞,正要辩解,就见薛老夫人黑着脸开口。
“逆子,你给我跪下!”
“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
薛有成连忙跪下,还不忘孝顺两句。
薛老夫人将屋里的丫鬟全都支了出去,只剩下张嬷嬷一人。
“杨嬷嬷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这事都是儿子思虑不周全!”
薛有成重重磕了一个头,才继续说道:“这之前儿子去天麓阁买画,遇到了靖王,攀谈了几句,当时靖王拿了本卫夫人的字帖,儿子就随口说了句,有个女儿书法极好,不成想那靖王起了兴趣,也是儿子猪油蒙了心,想着到底是个亲王。儿子一时鬼迷心窍,就想着若是百花宴能让薛栩然和靖王见一面,说不定……毕竟栩然长得好,如果嫁到靖王府里,也是一桩好事。”
“简直糊涂。”
薛老夫人大怒,随手抄起一个茶杯久扔了出去,茶杯擦着薛有成的肩膀飞出去,摔了个粉碎。“薛家手握兵权,你现在又常在京中,御史早就盯上咱家了,更何况现在情势不明,若是卷进夺嫡之争,你是要带着薛家满口赌一个泼天富贵吗?”
薛老夫人说的正是薛有成想的,但他肯定不能在人前承认,哪怕是薛老夫人也不行。
“母亲,儿子断不敢有此心!薛家有兵权,此前长公主和宁王多有试探,都被儿子装傻搪塞了过去,可是家里三个女儿眼看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以前只有两个庶女也就罢了,栩然却是嫡出,那宁王世子还没有正妻,齐小郡王也大了,若是他们两家找上薛家,儿子又该如何是好?”
薛有成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接着道:“儿子想着倒不如和靖王结亲,他喜好诗书,无心争斗,如此一来,陛下也能对薛家放心。”
薛有成这番话说得有几分道理,薛老夫人一时沉默。
见薛老夫人有些动摇,薛有成接着道:“母亲,怀璧有罪啊。”
“自古皇家就不可能出没有野心的人,谁知道那靖王表面闲散是真是假。”
薛老夫人轻叹一口气。“咱们薛家已经是世袭的定边侯了,何苦卷入夺嫡之争?栩然的事我自会考虑,今日唐夫人对她很是满意,明日我就派人递个话去,合一合八字,可以的话就把婚事定下来,那长公主和宁王也断没有抢亲的道理。”
薛有成垂头应下:“儿子听母亲的。”
薛老夫人见他还算听劝,脸色稍好了一些,又细细说了金钗的事。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我这个老婆子是问不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事情已经出了,明日你上个请罪折子,等候皇上发落吧。”
“但是,赵承姝以后再不许出碧波院,自她来后,惹出众多事端,到底是小门小户长大的,说话做事实在上不得台面,她现在住在薛家,若是来日招来祸端,又该如何?”
赵文兰还想替赵承姝求情,那金钗赵承姝又不识得,且一开始薛老夫人和自己都没发现不妥,怎么现在却要禁了赵承姝的足。
何况,赵承姝才是自己的亲女儿,她现在身份上本就吃亏,怎么还要苛待她别的?
“母亲,那孩子……”
不等赵文兰说完,薛有成就斥责道:“闭嘴,她今日犯了大不敬之罪,明日我就要上请罪折子,事到如今你还要纵着?之前迟迟找不到栩然,我看你思女心切,便想着把你侄女接进来陪陪你也是好的,现在倒好,亲女儿回来了,在你心里倒是比不上一个赵家侄女了!”
赵文兰再不敢说话,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