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如我,心里的一个担子终于落了地。我摇着头笑,后知后觉,是啊,这一点我也早该察觉才对。
今天本来一切如常,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郭震的助理突然下通知让课长和组长一起去ktv,这通知太突然,有几个实在走不开或者已经是老菜皮不在乎郭总看法的人跑了,剩下的都叫苦不迭地应了下来。
安萧本不用去的(她已经谈好了下个季度入职,还应酬这些干嘛呢?),但她估计是不想我自己去吧,也在群里接了龙。
郭震给发了定位和房号,但是让九点集合,他大爷的……下班到九点之间的这段时间他是要让我们干什么去?在大街上当野鬼吗?而且哪有这种老板,订了晚上的聚会但是不管晚饭,他真是独一份。
我和张粤再加另一个女课长一起吃了顿饭,接着在综合体里逛了一会儿。这整段时间里,我只有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给安萧发了两条消息,我是担心这两人意外看到我在和谁聊天。虽然安萧就要离开了,但其实,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不能被发现,这一点我很清楚。
安萧在公司一直没出来,她吃了泡面,估计这会儿正在追剧。我们三人已经百无聊赖,但是又都死尸一样懒得动弹,就在这一层楼的公共长椅上坐下了。
终于熬到八点五十,我们乘电梯去了顶楼。我才发觉这是一家高档ktv,我们对视了一眼,在这个眼神里我知道张粤和我想得一样——郭震本来打算招待客户,但是不知道怎么搞黄了,才把我们这些人拉来。
哈,领导的慷慨不过这么回事,见怪不怪了。
我们进包间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了,我一眼就看到安萧,安萧低着头看手机,似乎没打算抬头看我。我若无其事地坐下,我们中间隔了五六个人。
我和我身边的人攀谈,她一如既往地沉浸在自己的手机里。在我们这群课长之间,安萧一直就是这样独来独往的形象。我还没有像这样认识安萧的时候,也曾暗中参与过“安课长这人真独”
的议论。
郭震姗姗来迟,然后责怪我们没先提前开始……算了,这件事我懒得吐槽了,写它干嘛呢?总之一切很普通地进行,安萧和这个局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我被人拉上去陪着唱了一首歌。只有在我唱歌的时候,安萧放下手机开始不断地喝水,她的水杯被拿起来又放下去,就在这一拿一放里,我们没留心就已经对视了好多次。
安萧这个人,和ktv的这种糜烂灯光完全不相符啊,安萧一身工作装坐在沙发最边上,好像她是来谈生意的一样。
我一笑,词就唱错了。他们起哄我罚酒,我心想这也太苛刻了,词错也要罚。张粤帮着我说了两句,他们也就不强迫我了,反而是我主动把酒拿过来。我可能也是一时开心吧,虽然这场聚会的开始有很多不情愿,但我们这些人也很久没这样一起释放过心情了。
说实话,工作之外的话,我还是挺喜欢和这些人待在一起的。我们总是在各种各样的竞争里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但竟也不妨碍我们“相依为命”
。仔细想想,这还挺神奇的。
我发誓真的不止我喝,我也绝不是第一个这样被罚酒的,但是安萧肉眼可见有点儿不开心了。又过了一两首歌,她起身上厕所,我佯装接电话跟了出去。
我大概有点儿微醺,追过去的时候看到她那个小隔间还没关上,我当即就推开了进去,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里背身锁了门。
“你……?”
我没有在意她的惊讶,而是被厕所的豪华震撼到了。这个隔间整洁明亮,又大又宽敞,马桶之外的空间里站我们两个完全不拥挤。
“不愧是高档会所。”
我忍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