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硬生生飘出这句话来,连同着柳湘湘说这句话时,淡淡睨着她的神情。
“你拘泥又多礼,也没意思。”
“但是我喜欢。”
皓齿明眸,顾盼流转。
像一场太过好了的梦。
谭五月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的确是没意思的。
在这宅子里,有意思的一直只有柳湘湘。
作者有话说:
快年底了来还债了
掠夺
三十五
谭五月在阿婆那熬了一早上。
阿婆张罗了几个女人一道,都是镇里女红活计出了名的。挨着头挑选刺绣纹样,牡丹、锦纹、团花、缠枝、鸳鸯……什么样式,缀在哪里,寓意繁复。
织锦如繁花扰眼,具是供五月出嫁的阵仗。红色的缎子照着女人们的脸,在她们的脸上映出几分喜色,做出嫁的东西,大抵是要洋溢着这种神情才讨喜的。
“五月,这梅花,喻意举案齐眉,这莲花,代表双开并蒂。”
腮边有颗痣的女人笑着将几样刺绣图举起来,“这莲实,祝你和方家公子连生贵子。五月你看看,更爱哪样?”
五月全当没听到,低着头拨弄裙摆上长长的流苏。
“五月?”
女人又喊一遍。
五月发笑,她抬起头看向阿婆,反问:“我爱哪样,重要吗?”
阿婆不徐不缓地停下手上活计,接过女人递来的刺绣样料:“鸳鸯太浅白,不庄重,梅花又太沉着,莲花不衬五月的年纪。我看连理枝最好,喜结连理的寓意总错不了。”
她淡淡扫了一眼五月,那双压低的眉眼,隐隐有些利,让她不习惯,不舒服。
“你呆着实在无聊,就先回房吧。”
五月没犹豫,浅浅行个礼数便告辞。
眼见五月走远了,“姑娘家出嫁前,总多少有些……”
女人说到一半就顿住,拧起了眉,仿佛觉得有些不好形容。
“方的也得拧成圆的。”
阿婆重又拿起针线,“谁都是这样。”
许是春天将至,门前小院的一株小树,冒出了一点碧绿的新芽,格外突兀地点在还在沉睡的枯枝上。
谭五月心底倒凛冽得很,没什么盼望,好似这个春天不会来了。
谭仲祺和一个男人谈笑着走进园子。刺绣银饰的帽子戴得端端正正,深青色大襟长袍,像是刚谈了生意回来。一路宽阔的大步,腰间流苏玉坠打来打去。柳湘湘走后,他鲜少有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
“黄花梨好,黄花梨好呀。贵是贵了点,用个百来年不是问题。咱这钱庄,一定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