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医生还是没忍住提醒道:“这个伤是通过强烈击打造成的鼓膜穿孔,如果有需要可以及时联系保护组织,现在对oga有完整的保护法律。”
“好,我知道了。”
喻希推门走出,易辰起身,问道:“怎么样?”
——自从那天发热期之后,只要不是工作的事情,易辰都会陪着喻希一块来。
有些话他们没说,也暂时不需要说,两人心照不宣的保持着某种暧昧关系。
这几天他们也一块工作过,拍摄到很晚,拍摄地恰好离易辰家较近,喻希索性在易辰家里住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在某些方面易辰有近乎偏执的仪式感,两人盖被子纯聊天纯睡觉,纯到洛秦要是看到白眼能翻上天的程度。
这会,喻希将体检报告收好,回答易辰:“很健康,洛秦说要做一个信息素匹配度检测,到时候还得再来一趟。”
“确实有必要。”
易辰点头。
回去的路上,是小陈来接。
今晚喻希要去参加一场活动,需要提前去做妆造,易辰有另外工作安排,两人不得不各自分开。
车辆汇入车流,街景向后移动,小陈专心开车,喻希坐在后座,面前摊着刚才那份体检报告。
五官科体检项目。
耳:曾有鼓膜撕裂,暂时性耳聋症状,现已恢复。
体检建议:注意防护,定期复查,耳部应避免受到重击,二次伤害。
喻希静静的看这行字,脑海之中画面闪烁。
眼前是哭到崩溃的女人,她本应漂亮、意气风发,可那时候的她披散着头发,嘶吼、咆哮,周围全是被撕碎的、年级第二的成绩单。
“为什么你什么都做不好?”
“我因为你失去了我的人生!我为了花了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你还是让我失望!”
她哭喊着抬起手,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拼命的打在同一个地方。
喻希懒得挣扎,也懒得躲开。
不是没有挣扎过,母亲总会因为他的挣扎而做出更恐怖、更令人心惊肉跳的举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二怎么了?第二就不优秀了么?
他常常不理解母亲对“第一”
的执念,但也并不需要他理解。
喻希就那样静静的、不躲不吵也不闹的看着女人,看着他的母亲。
很疼,又不那么疼,他已经习惯和麻木了。
女人还在动手。
反抗她会发疯。
不反抗,她也会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暴躁。
无解。
然后,在一瞬间,像是有一根针刺入耳中,一声绵长又刺耳的嗡鸣声过后,他的世界静音了。
什么也听不到,他只能看到女人一开一合的嘴。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