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温迪,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可是席溪却发话了。
他的脸如同上好的陶瓷般细腻光滑,此时笼罩在淡淡的橘色灯光里,映照出优美的弧度,宛如壁画中的天使般圣洁美好。
他没有看向温迪,但说出来的语气却不容反驳。
温迪鼓起腮帮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妥协!他就是太不信任凯兰少爷,才会让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可少爷的话她不能不听,只能闭上嘴,安静地退了出去。
但是站在门口,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打算。正如安德鲁胜券在握一样,她同样坚信无比。
等她离开,安德鲁步调优雅地走到席溪身边,蹲下来,仰视着他。这样的角度让他的威胁感降低了不少,可席溪明白,这正是他攻击的前兆。
安德鲁火热的大手覆盖在席溪的膝盖上,暧昧地摩挲着,仿佛爱怜又好似欺辱。他紧紧地盯着席溪的脸,呼吸急促,享受着他折翼天使般的无助。
“你知道的,对吗?比起单蠢的女佣,你更清楚凯兰少爷对你的态度。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治好你的腿,甚至巴不得你永远这么残废下去,才好巩固自己来之不易的地位。”
“所以他看透了我的目的,却依旧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
席溪不适地皱起眉头,却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木愣愣地看着远处的墙壁,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着他一样。
安德鲁眸色一闪,停下了动作。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从他有小动作开始,席溪似乎都只是不喜欢他的亲昵,却对于他本身的存在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他不恨他吗?不想把他碎尸万段吗?
随着他的问题而出,席溪缓缓地转过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得到了答案,又会有什么不同?”
安德鲁握紧他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就是想,迫切地想要从席溪的嘴里,获得与自己有关的字眼。
似乎被他缠得有些烦,席溪疲惫地垂下眼眸,回避掉了他的视线。
“至少,你不会时时刻刻用看待残废的眼神看待我。”
作为治疗师,安德鲁早已偏得没边,心思都放在怎么揩他的油上,哪里还记得他是个残废?或许,这让他在过于密集的同情中,得到了一丝喘息。
再说,谁又能保证下一个治疗师就不会对他动手动脚?人总是对美丽而柔弱的东西满怀恶意。
安德鲁没想到自己竟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被巨石击中,一阵剧痛之后是灵魂升天的舒爽。
不自觉间,他捏紧了席溪的手,那只手白皙瘦弱,可握住的时候却又那么温暖动人。
席溪难以忍受地抽了出来,启动轮椅,让自己离这个疯子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