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沐荣叹息,“妹夫那会来信说起,说他若在绵州出了什么意外,今后心瑜的婚事由我主理。我想着大概是心瑜的未婚夫在京城,由我这个在京城的舅父处理,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故而没有多想。哪里想到此后不久,妹妹妹夫就遇害身亡了,留下心瑜一个,孤苦伶仃。”
话说到此处,却没多少伤怀。
裴行舟清冷问:“你想取代苏大人在朝中的地位,派人杀了他们夫妻?”
沐荣慌忙摆手:“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那可是我的妹妹妹夫,亲妹妹啊。”
“心瑜还是你亲外甥女,你如何舍得将她卖去陆家给人冲喜?”
裴行舟又冷声问。
他素来嗓音温润,此刻冷得过分,倒有几分像陆承珝那股子冷意了。
陆承珝睨了裴行舟一眼。
裴行舟眉梢一挑,仿若在说,心瑜给你冲喜总归是事实。
沐荣急忙腆着脸笑:“说句不恰当的话,若非当初内子有此举动,如今殿下身旁可没我家心瑜呢。”
一句话,将卖外甥女之事推在了牛氏头上,还话里话外地提到陆承珝有苏心瑜这个娘子,还得感谢他们沐家的此般操作。
“听你适才所言,我岳父的书房,你时常去?”
“是,经常去。我妹夫与其他读书人一般,书房算是重地,等闲之人不让进。也就我妹妹与心瑜能进,除此之外,那便是我了。”
沐荣又笑,“如此殿下算是清楚我与我妹夫的关系了吧?”
希望陆承珝看在这点上,帮衬帮衬他。
“你时常与我岳父饮酒,且能出入他的书房……”
陆承珝面色不愠不怒,话锋一转,嗓音冷得出奇,“看来当年是你匿名将我岳父酒后所写的《论昏君》送至翰林院,你很清楚翰林院职责,一旦收到如此大逆不道的文章,定会送至御前。”
沐荣冷汗突然沁出:“殿下今日究竟是来论什么的?”
一慌乱,便口不择言。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立时装糊涂:“臣不知什么文章,更没有把什么文章送去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