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回府中,谢云骁没换衣服直接就进宫去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许多双眼睛也都盯上了宫门口。
“手握兵权、且和太子交好的忠勇侯忽然回京,今夜这京城可要有许多人睡不着了。”
景阳定斜靠在大迎枕上,手里拿着一把野史幽幽感慨,没听到太子回应,他又抬头朝着坐在案前批奏折的人:“你怎么看?”
太子手下笔不停:“父皇若是闲得慌,不如过来看看奏折。”
“朕已经重病不醒如何能批阅奏折?这天下早晚是你的,太子还是早日习惯的好。”
景阳帝又翻了一页,野史果然野的很。
想想自己前几十年坐在龙椅上劳心劳力,不是操心臣子是否有翻心就是担心草原人是不是又打过来了,明明是一国之君,却过的还不如自己的臣子省心。
图个什么?
现在就挺好,他还坐着皇帝,活儿都让太子干了。
大梦一场,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只等将手里的烂摊子彻底交给太子,他就带着皇后出宫去。
皇后想去南疆探亲,他就陪着皇后去,若是喜欢那里住上一两年也是使得的。
日后史书上提及他,想来也要多写几笔他的洒脱和自在。
只是想想,景阳帝就觉得万分开心了。
看到景阳帝嘴角的弧度,太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将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放下,幽幽道:“父皇现在身体不适,还是多躺着的好。如此自在,若被人瞧见就不好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这宫里被你和你母后管的铁桶一样,谁还能从朕的宫里探出消息不成?”
“前几日有人给容嫔娘娘递了消息,怂恿七皇弟和我争一争皇位,且信上还暗示自己是忠勇侯夫人。父皇如何看待此事?”
景阳帝抬起眼皮:“你既相信谢云骁夫妻,又何必跟朕多说?”
顿了顿,他到底顺放下手里的野史,语重心长道:“太子,你和谢云骁交好没问题,但日后你坐上龙椅之后……朕不知道你是否还能保持现在的初心?若不能做到君臣相宜,你就让他一直镇守黄兰城就是了。”
“他与庆国贡献很大,不到万不得已,朕也不想他不得善终。”
短暂的沉默之后,太子道:“不会的。”
他会给谢云骁留下报命的东西,只要谢云骁及其子孙对庆国忠诚,那东西就能护他一门无忧。
但这样的话,就不必同皇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