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芳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撕开她在陆蔚然面前最后一层遮羞布。
温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害怕。
他…他知道了…
厌恶……
他会和以前的同学同事一样,对她感到不可理解,再逐渐疏远她,再到看见她都目露厌恶。
这个流程,温宁已经很清楚了。
可一想起陆蔚然厌恶的眼神,一想到他可能会讨厌自己。
温宁就感觉心揪得一阵一阵疼,整个人难受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温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有点庆幸…
庆幸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否则她想象不到自己会让他多么的难堪又丢脸。
难堪和害怕将温宁整个人都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来。
眼泪从她眼角止不住地流出来,她想擦,但越擦流得越快。
就像她十二岁时说想读高中。
背后被陈芳芳用衣架打得满背青紫说她痴心妄想。
又目睹为了给她凑学费,奶奶把家里仅剩的狗都拿去送人。
爷爷着高烧也要上别人家屋顶做工挣钱,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来。
那时候,温宁觉得自己是累赘,她用刀割破手腕,那血也是越擦流得越快。
温宁在墙边坐到半夜,冰凉的地砖和墙冷得她十分清醒。
她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和陆蔚然的初见,到后来的相识相知。
再到他说“我在追求她”
,直到定格在他那个厌恶又不解的眼神。
像是变成一把刀,她回忆一遍,就往她心上捅一刀,直到鲜血淋漓。
凌晨一点。
温宁动了,她想睡觉逃避,可她太清醒了。
明天还要上班,上班才能挣钱,才能救自己,才能有钱给爷爷奶奶治病。
她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想走到冰箱前拿一罐啤酒,她酒量不好,喝了应该能睡着。
温宁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出了房间。
陆蔚然在门边守了她大半夜,就看见她走进厨房。
他皱着眉一个箭步冲上去,现温宁只是打开了冰箱,拿了罐啤酒,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温宁拿着啤酒回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陆蔚然没说话,他不确定温宁现在需不需要他。
更不确定她什么时候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