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似乎听懂了白簇的暗示,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轻声道:“白公子,你有话想对我说?”
“余大人,我觉得这支军队很有蹊跷。”
“哦?有何蹊跷?”
“上次我潜入顾刻军中所见士卒气象与今日大有不同。”
白簇皱眉道:“构成顾刻军队的主体是从各个军镇惧怕与胡蛮交战,丢盔弃甲逃到居庸关并鸠占鹊巢的残兵败将,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军纪涣散,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
可是我见这群人军纪严明,戈不离手,脸上带有一股肃杀之气,像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老兵,这股气势是顾刻那群散兵游勇绝对不具备的。”
“白公子,会不会我们只是遇到了顾刻军中的精锐部队?毕竟军队规模高达上万人,兵卒素质参差不齐是难免的事。”
白簇摇了摇头:“顾刻的精锐部队,已经被方忠带到前线去打散了。”
“那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驻扎点,这里并不是顾刻的军队?”
“他与我约定的复命地点就是这里,如果我当时就暴露了,那我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军营中活着走出来。”
白簇低头思索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只是我现在还想不通。”
“没办法了,白公子,我们已经站在这里,没有回头可走了。”
“是啊……不过我们一会儿一定要倍加小心才好。”
不一会,卫兵队长便跑了回来:“将军,顾大人已经等了一夜您的消息,快快请进,我带你去见他。”
跟随卫兵队长的指引,白簇牵着五花大绑的余满来到一处营帐前,白簇走进营帐,各种布置设施确实与此前所见大致相同,只不过,坐在属于顾刻的主座上的,乃是一名神秘的黑袍人。
黑袍人双手撑着胸前的沙盘桌,全身隐没在黑袍之下,即使是在室内,黑袍竟也能诡异地无风自动,整个营帐之内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好似一脚踏进了阴曹地府。
而黑袍人的座下也不像上次那样座无虚席,只有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自白簇一进门,他的目光便死死锁定住了白簇,却又不开口,仿佛想用眼神剥离白簇的皮肉,洞悉白簇的灵魂。
白簇知道两人来者不善,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顾刻老师在哪?”
中年男人终于冷哼一声,已经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天底下岂有不认识老子的儿子,你根本不是我儿,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