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此时,突然天边又飞来三道人影,俱是华丽服侍、福身形的中年男子,人未近前笑已满面,有种夹杂了市侩气的热情,不似宗派中人。
更奇的是,这三人足下并非寻常所见剑光,而是四四方方的算盘模样。
三只算盘来的方向正是笔直冲着玄机门与上清山人汇集之处,笑容也那般熟稔,众人不免疑惑,他们并不认识这三人啊!
只有真海与江燕儿认得。
真海悄悄给幼蕖传音,语气很是无奈:
“这是广源斋的人,来好几天了。口气大得很,又阔绰,就为了查他们江家大小姐有没有到,恨不得将我们卓荦寺买下来!”
他知道江燕儿的身份,怕这话让她难堪,只能偷偷传音给幼蕖。
幼蕖心里一叹,看向江燕儿,果然见这位江家大小姐明媚的面庞上顿时罩上了一层乌云,她心里更是涌起股无力感。
一路几名同伴有意无意地开导排解加上碎嘴于牺牲小我的插科打诨,好不容易让江燕儿收起了满身的尖刺。
结果,这江家的人一来,本来已经松快了许多的江燕儿又变成了刚刚出门时的那只小刺猬。
此际的江燕儿,何止全身是刺?连眼神都跟锥子似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瞬间满面堆上了愤世嫉俗。
那三把算盘飞至众人面前,为的那人团团一抱拳:
“列位请了,在下三人乃广源斋金银铜三使。远远一瞧此处灵气璀璨,如星辰汇集,原来是上清山、玄机门两大派门人在此,果然大派气象,个个人中龙凤,非同小可,好生令人钦仰!”
他足下踩着的是一把金色算盘,金光耀眼。其他二人分别是银、铜算盘各一。
以算盘作为飞行器,实在少见,还真是符合广源斋生意人特色。
这位金算盘一开口,也是老练之极,明明觉得他油腔滑调,却还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果然是生意场上的老江湖。
众人自是知道不能将他的客套话当真,当下应付着打个哈哈。既然对方报出了广源斋旗号,消息灵通之人便知是为江燕儿而来了,当下都识相地让到了一边。
三把算盘齐齐给江燕儿见了礼,按理说,江燕儿是他们的少主人,可这三位的态度并没有下位者的恭敬,而完全是长辈的审视,语气更透着宠溺与疼爱:
“燕儿,你怎地突然就擅自改了路线!把我们几个老叔叔吓得不轻!为了找你,我们在几条路上都加了人手!这叫一个兵荒马乱!你看,你一个小淘气,老骨头们都要累断啦!”
金算盘说完,银算盘也开了口:
“小小淘气也就罢了,这回可真是搞了个大的!要不是我们拦着,你娘亲都要亲自赶过来了!你看,这事儿可不就闹大了么!”
铜算盘跟着补一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你娘心都操碎啦!从小你就最乖最省心,下次可别淘气了哈!”
江燕儿一脸叛逆,正待呛回去,幼蕖抢在前头先开了口:
“三位前辈辛苦了!只是,我上清山弟子出门历练,便是自家师长也不干涉弟子路线,讲的是随遇而安、遇事机变。敝派自有历练主旨,并无向外人告知路线之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