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怜大惊失色,正要不顾命令跟上去,刘赢回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柳世怜浑身一僵,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刘赢和东方烈阳几乎同时到了京观下,二人相距十多丈时停了下来,彼此直视着对方,谁都没先开口。
京观上的尸体新旧不一,有的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有的还在往下滴血,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在腐尸上爬来爬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风一吹臭味更加浓郁了。
刘赢脸色苍白,喉咙动了动,勉强压住了胃里的呕吐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
他自幼在深宫长大,人心算计他见识过太多太多,早已经麻木,可京观他还是第一次见,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的靠近后刘赢还是感到头皮阵阵麻。
东方烈阳笑了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太子殿下可是不适应?”
刘赢叹了口气,指了指京观,说:“烈阳,这些将士已经死了,你又何苦如此羞辱他们?”
“什么?羞辱?”
东方烈阳有些惊讶问道:“太子殿下是指责烈阳残忍吗?”
刘赢接着说道:“孤知道你恨我们父子,但这些将士是无辜的,你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东方烈阳平静问道“太子殿下跟我讲无辜,不觉得很讽刺吗?”
刘赢解释道:“老国公和东方大人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父皇和孤也很痛心,甚至还大病了一场,东方家世代忠良,撑起了赵国的半壁江山,父皇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自毁江山的事?”
东方烈阳没有回答刘赢的话,而是指了指那座京观问:“太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物?”
刘赢点了点头:“京观。”
东方烈阳又问:“壮观吗?”
刘赢皱眉道:“尸骨筑就,冤魂萦绕,怨气不散,何来壮观一说?”
“太子殿下只看到了眼前这座京观,却不知在赵国上空,你看不见的地方有座更大,更高的京观!这京观之上亦有我东方家的人!”
东方烈阳越说越激动:“从七王之乱开始,西岭八万边军沦为弃子,西岭三州死了多少人你数的过来吗?和你父皇亲手筑就的京观相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刘赢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说道:“烈阳,你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管孤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东方家的事与父皇无关,但现在拉哈国大军压境,西岭四国入侵,大赵国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孤希望烈阳你能放下个人恩怨,一致对外,有什么恩怨等解决了入侵者再说。”
东方烈阳笑了笑,又指了指京观,问:“太子殿下,现在你觉得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