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白鸽,“父亲,你也在多年后认为这件事里有问题?”
“朕,”
鸽子似乎现在才完全醒来,它威严地挺起白色的胸脯,“认为,需要让你亲眼观察,再一次得出自己的结论。”
第六原体靠在椅背上思考着,倘若让任何一位野狼看到此刻的他定然也不敢立即上前相认,狼群之主笔挺而自持的姿态已经全然与野蛮并不相干,但却依然保有那种凶猛掠食者的原始优雅,就像是一头狼王吃饱喝足后趴在巨岩顶端眯着眼睛巡视着他的领地。
“我不会否认我不是全知全能的,但我对自己双眼所见、双耳所闻、我的力量以及我对我的芬里斯之子们所受的伤害一向铭记于心并为之骄傲,我的子嗣在阿苟鲁的所见,与我本人在伯劳星的所见只是一次又一次加深了我对马格努斯与他的儿子们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之路的印象。”
“譬如我曾亲眼目睹……”
鲁斯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确定该不该说出他兄弟军团虽然公开却又是最为隐秘的伤疤——即便是在尼凯亚的审判中几乎要将对方打落尘埃他也没有授意欧瑟雷尔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来的东西。
“目睹了千子军团的血肉异变问题并没有因为马格努斯的回归而被治愈是吧。”
玛格纳的脑后忽然闪出一行字,“放心吧,至少在这里我是完全知道这件事的,帕拉斯对此也有所耳闻,你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哎!你们到底知道多少?不过,什么都能说出来的感觉可真不赖。”
鲁斯似乎松了口气,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被从他心头搬走一块似的,“对,我的子嗣们亲眼看到的,就在他们面前,在阿苟鲁的山脉中,他们仅仅只依靠一个千子战士就挡住了一台异族泰坦主炮对马格努斯的攻击……”
“其实那是艾达灵族的泰坦,你所在的年代对它们的研究还不算多,因为当时你们的接触也不太多,而这种巨型战争机械即使在方舟之中也是很珍贵的,”
帕拉斯补充道,“那是他们的一种灵骨造物,而且经常会载入死者的灵魂作为驾驶员,我猜你遇到的是幻影泰坦,现在这种造物那帮尖耳朵也不多了。”
鲁斯再度瞟了帕拉斯一眼,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在这个年纪懂得得可能比我们这些老狼要懂得多得多,更可贵的是,你懂的的知识已经经过了一万年的验证和考验,要是我一会儿被送回去,我一定会试试能不能把你抓着一起带走的,小子,你开始讨我喜欢了,你比我认识的那个福格瑞姆讨人喜欢得多。”
“谢谢,我会把这视为一种夸奖,但我们是平等的,黎曼·鲁斯。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你的小狼崽子一样,如果你是这样,那么我誓我一有机会离开铁血号去到处跑跑,我就会去找点野狼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是怎样驯服他们的。”
克隆凤凰昂起头颅,此刻他的高贵姿态即便年轻,也丝毫不亚于面前已经在星海中征战了不止一个世纪的基因兄弟。
一阵乐不可支的大笑从鲁斯口中爆,“那你可得加把劲,帕拉斯,芬里斯之子们可最讨厌你这样的白皮肤与精致相貌了!”
“这就是你打扮成那样的原因吗?”
年轻的凤凰敏锐地接到,“但你还每天都记得刮胡子。”
“说到哪儿了?哦,对,狼群告诉我,他们以为那台泰坦的主光矛要把刚刚摧毁了第一台泰坦而虚弱的马格努斯化为灰烬的时候,他麾下的千子战士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并且更加无所顾忌地使用起它们,直到将第二台泰坦也摧毁为止,然后他们又一起跨进了被这两台泰坦守护的山洞深处——找到了它们原本要守护的那个地方,情况更加糟糕了,我们的符文牧师描述的时候依然还很惊恐,当时那里到处都是邪魔,恶灵的味道,那下面有一个洞口,一个巨口,无比的邪恶,黑暗的深渊,罪恶的温床……但我的子嗣告诉我,马格努斯对这邪恶之物的称呼更加……中立。”
“他称呼这些东西是什么?”
帕拉斯问道,同时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对于千子和野狼们当时在阿苟鲁的山洞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已经有了一个成形的猜测,毕竟,能让两台灵族幻影泰坦作为守门者守护的东西也不太多。
“斯卡森与欧瑟雷尔报告说,马格努斯称呼它们为‘纯粹的物质’以及‘原初创造者实质的具现。’,欧瑟雷尔说马格努斯称呼那邪恶古老之物的时候用的词汇是‘我已很久没见过如此具有生命力的’。”
一阵沉默笼罩了房间。
“这说法,显然。对了,对了。”
鸽子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脑海里,“还不够,还不够,需要往前,更往前。”
“老登你什么意思?又打哑谜。”
帕拉斯狐疑地戳了戳鸽子,但鸽子又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于是他只能转向狼王,“然后呢?”
“然后他们经历了一番苦战,当然,我本人不在那,”
鲁斯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或许我当时应该亲自抽身去一次的,因为我子嗣的报告中还提到了一点——马格努斯被这个深渊巨口吞噬并在他们视线中消失过一会儿。没有人知道那一会儿时间里生了什么,只是在之后的某个瞬间,马格努斯又回来了,随着他的返回,那些邪祟与黑暗之物全都化为了齑粉消失不见,他拯救了剩下了十几名战士,并和他们一道走出了山洞。宣布他们毁灭了盘踞在阿苟鲁世界地下许多年的邪恶。”
“这听起来是个虽然让人惋惜牺牲者,但最后还算是不错的结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