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帕拉斯许诺,“我一定会记得小心这件事的。”
“我们都会。”
“所以他们把荷鲁斯就这样带到另一个时间点的话难道不会在整个宇宙中引起大问题吗?刚刚他们还说了是借助卡斯佩尔的梦境形成盖勒力场过去逮他的呢。可见他们是在不同的时间上吧。”
意识到自己刚刚如何失态的凤凰开始试图把话题引回眼前的画面。
“那就让我们看看吧。”
玛格纳闪出一行字,“至少目前来说,我个人并不认为这个家伙是‘荷鲁斯·卢佩卡尔’——或者说,绝大部分时间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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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着战甲的身影甫一落地,那身战甲的颜色就又恢复成了珍珠白与金色,但那张脸孔上的神色并未恢复成那般原本的自矜与高高在上,他蹒跚地站起身来,脸上还带着一道血淋淋的痕迹,他咬牙切齿想要复仇——足有四五米高或许更高——挥舞着那柄诡异的宿敌刃试图杀伤任何敢于靠近他的人——
然后在牧羊犬愤怒惊慌的咆哮声中,宿敌刃的尖端击中了最靠近他的那个名为佩图拉博实则拉弥赞恩·卡洛西尼的人。
那一霎那。
在诸多平凡之人或无智慧者的感知中,世界不知为何停滞了一下,但是因为很短而且范围是如此的全面,所以根本没有影响到银河之中绝大部分生命的日常生活,假如有个观察者的话,也只能看到整个宇宙都像是卡了帧的画面一样,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中顺畅地流过了下一秒钟。
但在最伟大的那些存在、最强大的灵能者们或是对精密技术极度敏锐的那些最为尖端的存在看来,刚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有人偷走了宇宙中时间的一个画面一样,没有人知道那个被偷走的画面中生了什么,因为它已经从“全宇宙”
的这部影像中被“偷走了”
,没有占卜或者预言,乃至时空旅行能看到这个画面,所能知道的就是这个画面“被抽走了”
,除此之外,一切枉然。
下一秒钟,宿敌刃被丢开到了一旁,非石非金属的材质掉落在峡谷底部裸露的光滑石头上,出了沉闷的当啷啷的声音,它就像一柄没有价值的武器一样被抛开了。
原本握着它的那个存在开始捂着脸在地面上翻滚,哀嚎,尖叫着,马格努斯就像被静止了一样呆呆地站立在那儿,盯着“佩图拉博”
停滞的背影。
欧瑟雷尔喘息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的左臂已经因为阿斯塔特的痊愈机制止住了血,他警惕地盯着那个正在翻滚的东西,一手握着他的等离子手枪;阿里曼则无法站起,他的口唇中溢出鲜血,新鲜的内脏冒着热气从被剖开的肌肉层与骨头中滑落,“别管我!”
他如此严厉地对乌希扎尔说道,“你不是哈索尔·玛特——现在还不如去帮助马格努斯大人稳固周围的结界……咳咳,不要让这个东西逃走!”
“什么?这不是狼神大人吗?!”
奥恩·恶冬出惊讶的喊声,但同时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即将自己的斧头拔出来握在了手里。
“这不是他!这是恶灵!我们所见过的最大的恶灵!”
欧瑟雷尔说道,“小心应对!它很强大!”
牧羊犬出一连串喉音,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他也无暇打字,黑白色的花狗蹿到单膝跪地的钢铁之主面前,焦急地环绕着他,亲昵地用头与耳朵蹭着他,甚至用舌头舔着他,完全是一条宠物狗能表现出的、最为担心他饲主的那副摇头摆尾模样——这让两位千子都将异样的目光分给了两名太空野狼,后两者则装作没有看见。
但他们所警惕的那个恶灵似乎依然十分痛苦,无暇对他们起更多攻击,它顶着荷鲁斯的庞大外形,如此逼真,在痛苦的翻滚中珍珠白色的动力甲染上了驼色的尘土与彩色的苔藓汁液,光滑的油漆镀层被锋利的石板划破露出其下的金属本色,狼皮披风沾满尘埃。
“呃……这究竟是……”
钢铁之主在另一头终于出了声音,“我……我……我……是我。”
有着荷鲁斯脸孔的这个存在一声痛呼,反弓起庞大的身躯,动力甲的关节铰合处吱呀作响。
“哦哦宝贝,是你,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别担心。”
在场的四位阿斯塔特脸上同样露出了极为扭曲的表情,有两位看起来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耳朵卸掉,马格努斯又呆住了,他哆嗦着嘴唇僵硬而震惊地开始来回在这两位原体兄弟之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