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吏看了不远处一眼,任务完成后,又不动声色的重新坐回了席间。
雪霜与风,肃穆之黑,柔光之灯黄,收拢在他眼中,他压下一抹不可捕捉的笑意。
她果然朝他走来。
然后,李贤了然的看着她朝他温情脉脉的微笑,等她坐到他身侧时,又听她压低了声音,和他恶狠狠的说,“你来查郑国就查郑国,此番将张垣捅到蒙毅眼里,到底几个意思?”
一切在李贤预料之中。
许栀急于向蒙毅表示来雍城单纯目的,又为了符合她一贯的行为逻辑,他是她最好的掩护办法。
“公主不明白?”
许栀觉得她就不该同情他半分,一个下午不到,他就能当即让人头疼。
“当年我带他回咸阳的后果我已认下。如今张氏一族已经离京。你何必让他们再出现在父皇视线中?”
他敛眸,沉声,“郑国宴上,以田婖谋士的身份出现,难道不是居心叵测?”
他顿了顿,“本该销声匿迹的人,却又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岂是我先挑起?”
“你想除掉他们,到底是前者关系更大,还是后者?”
“对我来说,二者之间,并无区别。”
她盯着他,“郑绸难道就该白白牺牲?”
她长叹一气,“无辜之人,不该成为献祭。”
“饶人处且饶人。”
李贤笑笑,“如果你要杀一个人,就直接动手。不要写信告诉他。不要又恐吓又威胁的让他提高警惕。”
——
中间的案上坐着的女子完全的褪去了方才在宴席上表演出来的随和。
她一身深黑锦袍,颈上戴着双层红白琉璃珠,坠一块剔透白玉石。长被尽数收在脑后,所簪不再是秦国时候的红宝石钗,而是金簪。
金色光辉洒在黑绸,折射出光来,返还在她的眼里。
李贤垂与她说话,陈平斜身曲肘朝蒙毅递上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