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这般跌宕起伏一番,薛执宜再没忍住脾气,吼了出来。
霍无忧却是心情不错,慢悠悠穿着衣服。
薛执宜撇开脸,没再瞧他,只憋着股气,看着起起伏伏的水面,不语。
穿好了衣裳,霍无忧又凑过来“执宜。”
薛执宜没搭理他。
可霍无忧却忽然问道“你现在,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上我了?”
这个问题,问得薛执宜心头忽地泛起一阵绵软,她不自觉收紧了手指,却仍是不睬他。
霍无忧却仍没皮没脸着追问“你方才明明担心我,关心我,甚至还馋我的身子。”
喜不喜欢另说,薛执宜想给他一拳的心倒是真真切切的。
没得到回答的霍无忧仍不死不休“你若是心悦我,咱们就是两情相悦,可谓天上一对,地下一双。”
“如若不然。”
他声音里突然带了些委屈“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若是不要我,你我就成了负心人和弃夫。”
薛执宜抱膝,望着水面,眼神麻木,她闭眼,叹了个想投江的气。
天杀的,为什么这里是条船,她想走都走不了?
要不现在趁他受伤打一顿,然后游走好了,反正她会凫水。
“怎这般阴云密布的?”
霍无忧忽问了句。
薛执宜心道她这般没暴跳如雷就已经很克制了。
却听霍无忧道“不是说你,你看天。”
薛执宜这次睁眼,抬头看去,只见方才晴好的天已然阴云密布,闷闷的,似要下雨了。
他们这破船,也不知道能抵挡多久。
这船不知是被谁遗忘在那多久了的,早已经残破失修,那船蓬破烂不堪,若是真下起大雨,只怕要塌得不成体统。
还真是船漏偏逢连夜雨啊……
傍晚时分,雨还是落了下来,尽管他们在现天色变了以后,已经有意将船蓬修补一番了。
可春末的惊雷后,便是一场暴雨。
大约他们从未有过这般狼狈不堪的境遇,大雨落下来时,船蓬虽阻隔了部分风雨,但雨水还是顺着缝隙吧嗒吧嗒往里滴。
这风雨竟比北狄杀手还要难缠些。
薛执宜本就撕了件衣服给霍无忧包扎,此刻头和衣裳都湿了,更是觉得寒意刺骨,不由得瑟缩着,暗自祈祷雨能快些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