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深夜。
霍无忧带来了一个消息:“我们猜得没错,鼎丰粮店的粮食的确另有来源。”
薛执宜的寝屋里,她早已经对霍无忧的闯入习以为常。
此刻夜深,她已然散了头,素面朝天,只隔着盏烛火,与此刻身穿夜行衣,风尘仆仆归来的霍无忧四目相对。
霍无忧道:“我让人盯着鼎丰粮店,现他们这两日,每到夜深,都会有几辆马车,在不同时辰往西郊而去,并在后半夜,载满了东西回到粮店。”
他说着,缓缓一叹:“后来我亲自去查了才现,西郊那处,竟有一条未被水灾波及的前朝古道,早已荒僻,却可通往外头,他们悄悄运进来的,不光有昂贵的精粮,还有蔬食和药材,皆是可以趁着水灾坐地起价的玩意儿。”
说到这里,薛执宜一喜:“这么说,江州粮食短缺的燃眉之急,便可解了?”
转瞬,她又似想到了什么:“不对,即便是荒芜多年的古道,也不至于整个江州就只有傅家一家知晓,除非有人协助瞒报,比如……在官府的记档里,将古道所在之处也划为受灾区域。”
微微一笑,霍无忧道:“所以,官府中有人与傅家勾结,打算趁此机会大横财。”
薛执宜轻呵:“所以,想要解决此事,只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她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桌案的纹路,抬眸看着霍无忧:“不过,你其实还是怀疑唐家吧?毕竟唐家和傅家,都是顾世崇的人。”
霍无忧两手一摊:“的确,不过还没有证据。”
证据的确是没有的,所以第二天,趁着霍无忧继续调查古道期间,薛执宜想着,先在唐府探探风。
所以次日午后,她一番挣扎之下,还是选择前去探望薛若妤。
若是从前,她进薛若妤的院子根本无需通报,素心也只会跟在身后,让她跑慢些,当心脚下。
只不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的薛若妤并不待见她,她刚到薛若妤的院门外,就见素心冷脸挡在面前。
听闻薛执宜有拜访之意,她虽是进去通报了,但这一通报就是足足一个时辰,将薛执宜晾在此处,硬生生等到天空中淅淅沥沥又飘起小雨。
薛执宜只想着这雨若再下大,今日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水位又要上涨了。
她环顾四下,见无人盯着她,本想找个地方躲雨,却见素心出来了,她不情不愿一拜:“薛姑娘,我们少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