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见此赶紧捂住了他的眼睛,慌张地道:“快把尸体抬出去!吴王年纪还小,怎能看这种脏东西!哎呀!吴王好似是吓着了,去请皇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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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人命案子被捅到了皇帝跟前。
林媛是屏退左右单独求见的皇帝。拓跋弘听她说完,又亲眼查看了女尸,满面惊骇地道:“竟有这等事!叶氏她……”
“是,叶氏没有死。”
林媛缩了缩冰冷的手:“当初臣妾在京城里,叶氏的宫室走水,里头人的尸身都被烧焦了,臣妾就以为叶氏丧命以妃礼将她下葬。可是那段日子里也乱得很,为着吴王擅自离宫,臣妾和皇后焦头烂额地……就不曾想叶氏根本没死,还出宫来了北塞。”
“然而她现在已经死了。臣妾觉着她一定是想见皇上,可怜她逃过了火场,却最终死在北塞,死在珍妃的寝帐中。”
拓跋弘长叹一声:“叶氏就是珍妃原本要献上来的汉女么?她为何又会死在珍妃宫中呢?”
“臣妾也不明白。”
林媛摇头,怜悯地看着叶绣心的尸身:“珍妃那个性子皇上是知道的,最不容人。她进献女子这事儿,臣妾也很后悔,是臣妾看她心胸狭隘遂才时常教诲她,劝导着她要为皇上选女开枝散叶。她最后决定献女,怕心里并不愿意。叶氏从宫中逃出后无处安身,来了北塞被珍妃收留并不为奇。或许是珍妃一开始答应了叶氏会将她送到皇上面前,之后却因嫉妒反悔了。”
拓跋弘不言语,踱步过去,亲自伸手将叶绣心大睁着的眼睛给合上了。
“说是个擅长琴艺的女子……”
他喃喃低语:“我当是谁呢。绣心从前就最喜欢弄琴的。真是可惜了啊。”
“是啊,温修媛不是个绝色的美人,却胜在温柔小意,服侍皇上用心不说,还给皇上诞下五皇子。”
林媛抿了抿眼角:“臣妾已经做主将珍妃禁足了。”
“真的是珍妃杀了绣心么?”
皇帝低低问道。
“这是案卷。”
林媛在他面前展开了一张纸笺:“珍妃亲手在上头按了印的。她没有争辩。经仵作查验,温修媛死于勒杀,她脖子上的勒痕和珍妃衣衫上的挟带相吻合。臣妾还觉得奇怪,从前宫中有嫔妃杀人坐罪,都是百般掩饰罪状,珍妃冰雪聪明,却是留下了这样明显的铁证。臣妾揣度着,该是珍妃和修媛两人起了争执,珍妃情急之下冲动勒杀了她。”
叶绣心的确是珍妃所杀,这一点林媛没有动手脚。
皇帝静默半晌。
“皇上要不要传召她过来问话?”
“不必了。”
皇帝低低道:“你说得对,珍妃那个性子……但是媛儿,珍妃对待朕甚是尽心,她这份情意,朕不忍责罚她。而且吐蕃对大秦的援助,秦国理应心怀感激……”
“皇上说得有理。”
林媛端了茶给皇帝:“珍妃不能动。温修媛么……这大概就是命数吧,是她命苦福薄。汀兰小筑走水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她根本不曾来到北塞。至于修媛的尸身,皇上命东厂的人秘密带回去,送进皇陵里就是。”
拓跋弘听着点头:“对,你来拟旨。当时宫里走水的时候,叶氏下葬仓促,朕也埋头国事没法子理会,还没有给她追封呢。命,修媛叶氏,侍奉朕多年,养育吴王有功,追封恭悫温妃。”
林媛领旨称是:“有汀兰小筑走水在先,此事压下来也容易,外人不会猜忌。不过,吴王那里……”
“吴王年少有为,心怀天下,当不会为了这件事失了皇子风范。”
拓跋弘并不放在心上:“听说他今日去了珍妃宫室,怕是听到了一丝消息了。不过你不必担心,他并没有在朕面前提及自己的生母,且方才还递上来了一张城防图。”
“皇上说的是呢,吴王可不是从前的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