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威棒?”
孟古哲哲疑惑道:“此二者有何不同?”
“生死之别。”
高务实冷哼一声,解释道:“郑贵妃要玩些把戏,若只是在宫里玩儿,其性质是否严重,有多严重,尚且只在皇上一念之间。按照皇上对她的恩宠,自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但若不止局限于后宫之中,而是牵涉到了外朝,甚至牵涉到了军队,那就难以收拾了。即便皇上有心庇护,有时候也难免无从下手,甚至激起外廷群起反对。
你想,皇上今年刚刚封天禅地,为民祈福,拜谒孝陵,告祭太祖,继而涤荡北疆,定大明万世之安……这般时节,他会愿意为了一位后宫嫔妃阴谋干涉朝政,甚至动兵变,而与文武百官闹僵闹大么?
自是不会的,这件事一旦闹开,谁也救不了郑贵妃。可咱们这位皇上啊,他心底里依旧放不下这位宠妃,是以便把这难办的差事照例丢给我这倒霉辅……
他是既要借我的杀威棒震慑住这位不肯安分的贵妃,又不希望我真个辣手摧花,藉此一举诛杀郑氏满门,还要外廷无从知晓内幕,或者即便有所怀疑,也找不到真凭实据,从此成为一桩谜案。呵呵,真是既要、又要、还要呢……”
孟古哲哲听得如坠云雾,愕然道:“奴家听不懂老爷在说什么了。”
按理说,皇后一行都已经来了,高务实应该赶紧结束对话,让人请皇后、太子和郑贵妃进来“探望”
才对,可奇怪的是高务实仿佛一点也不急,甚至好像是在故意晾着谁一般,竟然笑眯眯地问孟古哲哲道:“哪里不懂?问吧。”
“郑贵妃说她要来认错,这自是大伙儿都不相信的。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猜测她要动些小聪明,但老爷为何仿佛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甚至知道这件事非常严重,以至于用了‘阴谋干涉朝政,甚至动兵变’这样的指摘?”
“你对铁岭李氏有何看法?”
高务实微微一笑,问道。
孟古哲哲下意识眼皮一跳,低头道:“铁岭李氏乃是朝廷栋梁,自宁远伯出镇辽东以来,便是朝廷在北疆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此后宁远伯以勋贵回朝安养,其子李如松以西北之功又得以续镇辽东,李氏一门可谓辽东干城。”
“还有吗?”
高务实淡淡地继续问道。
“还有姑爷李如梅,他从父兄征战经年,多有战功。尤其是在援朝抗倭一战中,他代兄继任平倭总兵官,随老爷打满此战,更是战功赫赫,因此在战后升任禁卫军副司令,俨然军中最被看好的年轻大将。”
“还有吗?”
高务实又问。
“呃,还有李家其余诸兄弟……”
“余者碌碌,就不必细说了。”
高务实摇摇头,摆手道:“你只说了人尽皆知的一些情况,却没有提及重点。”
“重点?”
孟古哲哲纳闷起来,但实在想不到高务实所指的重点是什么,只好道:“奴家委实不知,还请老爷指点。”